爱欲是一个漩涡,折腾到人精疲力尽。
江寓背对着趴在床上,软弱无力,额间头发丝里,全是细密的汗水,像是刚刚被救上来的溺水人。
湿润的发丝和濡湿的床单粘连在一起,她的身上除了暗红色的、吸吮留下来的痕迹,还有深深浅浅的齿印。
她差点以为自己要被生吃了。
情事之后,她破败不堪,而他已经重新穿戴整齐。
她没有力气,浑身酸痛,两腿打颤,任由季川把她抱到车上,然后用不知道从哪里来的绳子把她捆在座椅上,让她动弹不得。
这下好了,连安全带都省了。
看来又要把她带到那栋林间别墅囚禁起来了。
车门“啪”的一声关上,前方的近光灯打开,江寓弯着嘴角轻笑了一下,“你这样有意思吗?”
踩上油门,季川眼神决绝:“这是你逼我的。”
江寓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景物,就已经心生怀念,像是一个即将入狱的囚徒,要看看最后的太阳。
只可惜,这个时候哪有什么太阳呢,她又要过起暗无天日的生活了。
“没想到才离开那个鬼地方没多久,就又要回去了。”她的语气充满嘲弄。
“是你在咎由自取。”
江寓冷笑了一下,一会儿又发了疯地大笑起来,整辆车里充斥着她诡异的笑声,“是啊,咎由自取,我可不就是在咎由自取嘛。”
她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泪水鼻涕一起滑落下来,“我真是愚蠢啊,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想要凭一己之力拯救你,可我哪来什么本事?我连自己都救不了,怎么来救你?我本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既行善又作恶,既自私也懦弱。
我没想到的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二两件善事,居然铸就了最大的恶,一件把我扒光衣服被千人咒骂,一件让我遇到了你……”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绳子,眼泪已经干涸,“沦落到这般田地。”
见季川紧抿着嘴不说话,江寓继续追问:“季川,你说我是不是很倒霉?”
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江寓看到它们成功地暴起青筋,“你的恶来源于我,你的悲惨来源于我,你的不幸来源于我。既然你那么恨我,那我给你一个机会,让你分分秒秒呆在我的身边,我会保证自己头脑昏沉毫无防备不加还手,如果哪一分哪一秒你的恨意突然涌上心头,那么就让这份恨意主宰你的身体,蒙住你的眼睛,控制你的双手,拿起刀不要有任何犹豫地捅入我的心脏。”
“杀人偿命,这样…不、值。”江寓微挑着眉看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她的眼神也开始变了,带着和他同样地癫狂,以及他所不具有的…挑衅。
他不能让她看出来她这话已经狠狠刺痛了他的心,比之千刀万剐过犹不及,她云淡风轻的一句话都能激起他心里的千层浪,更何况这些话语,字字诛心。
“…你已经恨我恨到这种地步了吗?”
“恨?”江寓冷笑,“季川,你说人类的爱情蠢到了头,其实你才是蠢到了头。你不懂爱,连恨都不明白。真正的强烈的恨意是杀人于无形,杀死你的精神,而不是毁灭你的ròu_tǐ。这点你应该有所明白,就像你曾经企图利用我的失败来控制我的精神一样。但是你掌握地不精,你高估了你自己。否则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抗拒,不会咄咄逼人击垮你所剩无几的自信。
你知道我们的差距在哪儿吗?”
“说。”他的牙齿缝间蹦出来一个字。
江寓轻启被吻得肿胀的红唇,外圈还有若隐若现的口红残印,声音温柔又狠毒。
“你不是正常人,无法与任何人达成共情。你缺乏普通人的同理心,没有情感的共鸣。你一向只是用智商去猜测,再厉害点也只是动用所有的经验去猜测,而从来不用心灵去体会,因为你根本就做不到,你生来就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这就是你渴望被爱却始终求而不得的原因。”
她看到他原本克制的面庞终于破碎,她已经掌握了他所有的软肋,知道如何不费吹灰之力地击溃他的防线。
无法与常人一样去感受,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
可不知怎的,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在看到他一瞬间的脆弱无助之后,她的心也在剧烈疼痛。
她用这些话来刺激他,同时也是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狠狠践踏。
正如她所说,他不懂爱,连恨都不明白。
爱情之中,男人女人,没有爱,哪来的恨?
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爱有多绝望,恨就有多疯狂。
“…你就那么在乎杜参云吗?”在乎到不惜一切去让他痛苦。
他现在就像是一条被鞭子抽打过的可怜小狗,没有办法喊出多痛,只能悲哀地呜咽,祈求鞭打它的人还有那么一丝怜悯。
“是啊,他都不知道是死是活,我怎么可能不在乎?”
她故意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或许是之前她一直在解释他却还是曲解她的意思,她现在已经无力辩解。
对于季川,她是巨大的失望,而不是绝望地憎恨。
她有什么好憎恨的?否则她也不会选择嫁给他。
可如今,她希望自己能恨他,恨得越深越好。
“可你说过,你是爱我的。”他觉得自己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灯光也无法驱赶眼里的黑雾。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认为,你应该先问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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