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数日。
几天前那一场朝会上发生的事情,仿佛已经被人遗忘。
没有人再提起。
就连王珪致仕,似乎也成了严禁提起的事情。
大部分的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变故。
只能通过几个文臣领袖的表情来判断,似乎最近不是很太平……
尤其是长孙无忌,眉宇间总是有一抹淡淡的忧愁。
可是问起,总是没事儿。
这也难怪,长孙澹的死亡,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打击。
而且……还只能秘不发丧,趁着夜色埋了……
其他人,也是各自心中不安。
不过……对于修真坊,对于李治来说,并没有什么变化。
每天照旧在修真坊里四处乱逛,偶尔去看看城外种地的百姓,或者是和褚遂良聊一聊。
一切,就和之前一样。
不知不觉,已是八月十五。
李世民在太极宫中设宴,款待群臣。
京城七品以上官员,全部参加。
大宴上,一片欢声笑语,歌舞升平,众人喝酒、玩乐。
酒宴过后,李世民更是传旨大赦天下,以图数日之后,全国各地都可以传来丰收的喜讯。
这样一来,笼罩在众人心头数日的阴霾,终于逐渐散去。
只不过,东宫、延康坊,这两个地方,却并不怎么欢快。
李承乾在东宫之中买醉,李泰在延康坊的郡王府中买醉。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喝酒的两个人,手中都拿着一封书信,一边看,一边喝。
一边喝,一边笑。
状若癫狂!
可惜,两个人的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人看到这奇怪的一幕。
与此同时。
修真坊中,李治也在庆祝。
相比两个兄长的孤家寡人,他的身边,倒是有人陪伴。
一个周兴,一个魏献。
当然,之前李治说的是把魏献流放了,可是实际上,魏献哪都没去,就藏在修真坊里。
不过,现在的魏献,一改之前的武夫模样,一身道袍,头发也挽了道髻,连标志性的大胡子,都被削去了不少。
若是不细看,倒还真看不出他是魏献。
至于周兴,也是变的很明显。
几个月不见,周兴在平康坊中调养,之前黑黑的面孔,如今白了一些,再加上化过妆,脸色白的就像刷了油漆一样。
而且,头顶还插着一朵大红花。
这模样,怎么看,怎么搞笑。
不过,在平康坊中,他的这份打扮,倒是寻常的很。
毕竟,平康坊是娱乐场所……
“上一次,我和你说的事情,你查的怎么样?”
李治忽然开口问了一句。
周兴放下酒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没消息。”
“那天朱雀门前的几个人,都问过了,都是说什么都没有发现。”
李治点了点头,随口说道:“接着查吧,我总觉得长孙澹的死,很奇怪。”
魏献在一旁接口说道:“不奇怪吧,长孙澹这种冷淡的性子,干了这么丢人的事情,一心求死,也是很正常的嘛。”
“闭嘴。”李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道:“老子让你修道,就是改一改你这个冲动的臭德行,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魏献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哦?江山易改是吧?”李治重复了一遍,轻声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江山易改是什么意思?”
“这个意思嘛……”说了一半,魏献猛地想起来,赶紧改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这话说的挺顺口,不是,我就是……”
“你是什么?”李治一脸平静的看着魏献。
魏献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没办法,江山易改这四个字,很容易被误会成造反的意思……
一旁,周兴轻笑了一声,眯着眼睛说道:“殿下,他可能是想造反。”
李治点了点头,一脸认真:“我也是这么觉得。”
魏献被两人调侃,哭笑不得,只能硬着头皮,配合的认错:“殿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想造反啊!”
“行了,别怪叫了。”李治白了他一眼。
调节情绪的这事儿,调侃一下就是了,用力过猛,就有点没有意思了。
沉吟了一下,李治接着说道:“一会儿你回一趟家,跟老魏说一声你回来了,别的就什么都别说了。”
“明天一早,自己去观里待着。”
回家!
魏献愣了一下。
他是真想回家,几个月没见过老魏了,也不知道老魏怎么样了。
自认魏徵的子孙中最不争气的那一个,魏献总觉得对不起老魏。
可是……迟疑了一下,魏献还是摇了摇头:“公子,我就不回去了。”
“我这个模样,也不像是流放回来的。”
“再说了,看到老头儿,我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
“少废话,让你回去你就回去。”李治没好气的说道:“最近一段时间,老魏每次来见我,都是一脸幽怨,弄得好像是个怨妇一样,老子实在是头大。”
“不去!”
“你再说一遍!”
“不去!”
“行啊,魏献,你现在长进了啊!老子的话都敢不听了!”
“我……我……我……我没脸回去!”
李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魏献,回去一趟,回去之后,很多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许是李治的心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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