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坊里,王保森又在给王静芝上政治课:“早知道在城里蒸馒头这么好干,我们早来就是了。现在你看,他方心宁家是吃在我们啊,还趾高气扬,一点不给面子。我真是看不惯他娘儿俩,总得想个法子治治他才行。”
“你给找的好人家,你倒反悔了。”王静芝说。
“是他让我反悔的,要不,趁早跟他离。”
“离,我们能沾到便宜?”
“吓吓他嘛,要不吓吓他,你一辈子在他手里吃气。”
“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在外面那些事,我都不好意思跟你讲。”
“不讲就不讲吧,你现在讲的也不少了。”王静芝说。
中午的生意就是一阵,卖馒头的高潮很快就过去了。
方心宁跟肖叶蒙从任南德家回来,打了一辆车,在馒头坊跟前停下,方心宁下了车。
肖叶蒙说:“那我也下吧,走一走。”
肖叶蒙心情是高兴的,说:“这事这样处理不错,得感谢你。”她主动跟方心宁握了握手。
那边,王保森的眼睛尖,对女儿说:“你看,那不是那小子么,怎么又换了个娘们?”
王静芝忙看去,果然看到方心宁跟肖叶蒙握手。
“他们有正事,这算什么。”王静芝不以为然。
“什么?这样还不算什么,你个傻闺女,你还得让他骑在你头上拉屎啊。不行,我得跟他讨个说法。”
说话间,已经下车的方心宁忽然想起母亲不能做饭,都还等着自己买饭呢。忙挥手把那辆出租车又招回来。肖叶蒙听说他要去买饭,她也要去。
王保森追过来,眼睁睁地看着两又上了出租车,向反方向去了。
“反了,这还了得,真是欺人太甚了。”王保森向女儿咆哮着。
王静芝不明就里,也没多说话,做着手里的活。
方心宁把一份饭菜送到欣阳小区,然后急急地又回到家。
王保森说:“我估计,这家伙差不多该回来了。我得问问他到底干什么去了。”他到处寻了一圈,看到拉卷帘门的一要大铁钩子挺顺手,拈起来就走。王静芝忙阻拦,可他如疯了一样,哪里听她的。
王保森像一阵风一样。去了教师公寓。
王静芝见他如此模样,一急。追了没几步。就觉得肚子疼,忙捂着肚子蹲在路边。好在卖花生的黄锋外甥远远看见,招呼着冲过来,赶紧打了120。
不几分钟,王保森已经到家,进门就问:“你说。你刚才你去了哪里?跟谁在一块儿?”
方心宁刚把饭放到母亲屋里,回自己房间洗把脸,见丈人凶神恶煞地进来,不知怎么回事。
王保森见方心宁不说话。瞅见边上有个暖瓶,一铁钩就砸了。热水四溅,方心宁尖叫了一声。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跟谁一块儿去的?快说,你这个王八蛋。”说着,王保森的铁钩子翻飞,把那些不值钱的锅盆碗碟“咚咚”地砸了一通。听见声音的几位老师下来劝,被王保森的铁钩子逼在了门外。
隔壁方母已经听到,挣扎着要起来,不想一下就跌倒在床下。可她情知儿子那边事急,从地上往外爬,没爬多远,就晕过去了,一只胳膊伸向开着的门外。
“啊,有人晕倒了。”有个老师看到方母,大声喊叫。
方心宁一听,猜是母亲,不顾一切地冲过来。他摇着母亲,大声叫着,可是方母此时怎么也不应。
最早发现方母晕倒的老师马上拨打了120。
方心宁回身看见王保森仍然拿着铁钩子,目光恶狠狠地。他站起身来,突然,手掌在空中划了个大大的弧线,只听“啪”的一声,落在王保森的脸上。
“你敢打老子,你个小兔崽子。”王保森又举起了铁钩子。
老师们看此情形,一拥而上,把他结结实实地箍在那儿。
“你们合伙欺负我们,你们算他娘的什么知识分子?”王保森扭动着身体。
这时,120来了,把方家母子拉到医院。
王静芝已经在医院了,她让别人帮着把她娘叫来陪着,现在查完体,已经没事了,医生叫回家小心,不要再受劳累。娘儿俩还没出医院,就看见方心宁护着担架又进来了。
“方心宁。”王静芝叫道。她还以为翁婿二人打了架,她那老爹受了重伤。
方心宁看了他一眼,悲愁地,没有理她。
医生很快给方母检查了一遍,还是心脏功能不好,供血严重不足,导致大脑缺血晕倒,要求马上住院。正好,姐姐方心灵一家了来了。姐姐哭着说:“这几天我老是觉得像有什么事,心里不安静,你姐夫催我来看看,结果真就来了医院。”
姐夫帮着,把娘送到病房。方母的眼睛始终闭着。
王静芝和她娘也来了。方心宁看看她,冷冷地说:“你回家吧。”
“哎,”静芝娘不乐意了,“你这是怎么说话,守着我你就给她气吃,有你这样的么?”
方心宁不理他,冲出病房,躲开了。方心灵和丈夫把她们娘儿俩劝走了。
坐在走廊的一张椅子上,方心宁朝着自己的脸就是一巴掌。他心痛,他悔恨,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宁可不结婚,他也不想落到现在这种境地。
姐夫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劝他说:“我们先去了你家,已经听说了。谁家不吵呀,过去就好了,不要太生气。”
方心宁说:“我怕娘这回是过不去了。”
“别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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