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林卿砚虽然早年在南昌一方横行惯了,但受到这个规格的招待,还是第一次。使团中人都知此行非同小可,上房门外两名兵士轮班值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林卿砚同大伙儿一起用过晚膳,转身上楼。上房门前的卫兵替他推开门扇,持刀颔首:“林大人。”
他维持着“林大人”的威严,缓步踱进屋中,门在身后轻轻地关上了。走到了内间,他的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跟你说了多少次都不听。出来罢,没人。”
两个人影从床架后闪了出来。
“听甚么听啊,我也说过要和你同生共死的。”女子叉着个腰,一屁股坐在了床褥上,满脸的不服气。
林卿砚朝一旁的耶律斜轸颔首道:“阿佑顽劣,这一路有劳萧兄了。”
赵攸怜一听就急了:“甚么叫顽劣啊!我哪里顽劣了!跟着你一道回金陵是好玩的吗?”
“知道不好玩还来?不是让你和大伙一起走的吗?”
“我不要,我就是要跟着你,休想甩掉我!”
林卿砚简直拿她没办法。还好,有耶律斜轸在,真出了甚么事,至少他能护着阿佑。林卿砚自己也觉得可笑,甚么时候他的女人竟然需要别人来保护了!
他干咳了两声:“我这不是觉得,现在有大宋的人同行,你我不能相认,只能在暗中跟着,你会觉得不自在。”
“这有甚么不自在的,我倒觉得好玩——好玩得很!”赵攸怜神气地瞥了他一眼,摆了摆手,“省省罢,我们谁还不知道谁啊!我说了要跟着你,就跟定了!”
林卿砚望了望耶律斜轸,后者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看不出喜怒:“你是觉得好玩了,却要劳萧兄一路陪着你。萧兄可是万金之躯,你倒好意思劳驾!”
赵攸怜人家仗义肯陪着我。哪像你,只知道一个劲地把我往外推!”
“咳咳……”耶律斜轸尴尬地咳了两声,“其实我是担心你一个人不大稳妥,所以跟过来看看。”
“听见了吗?”林卿砚挑眉道,“萧兄的意思是,你武功太差,他不放心。说实在的,要不是有萧兄护着你,我还真担心你一个人跟着我拖我后腿……”
“林卿砚!”
赵攸怜气冲冲地揪起床上的枕头向林卿砚掷去,门外忽然响起守卫的问话:“林大人?”
林卿砚堪堪接下这飞来一枕揽在怀中,语调波澜不惊地答道:“今夜恐有不速之客造访,你们打起些精神守好门口,若有事我自会唤人。”
“是!”
“另外,本官睡觉不大老实,习武多年留下了些后遗症,若是在睡梦中有人靠近,会不自觉地使出杀招自保,你们当心着些,入夜之后不可放人进我屋子。”
“卑职明白!”
赵攸怜心下疑惑:“怎么,你察觉到使团之中有内奸?”
林卿砚摇了摇头:“左右小心驶得万年船。”
耶律斜轸道:“不错。刺客内奸偷袭是赵光义常使的把戏,不可不防。另外,我听闻赵光义暗中训养的杀手已然于今早收到了出动的指令,恐怕就是冲你们来的。”
“没想到契丹在汴京也是广布眼线啊,赵光义的暗窟之中也有你们的人?真是佩服啊!”
耶律斜轸如何听不出他话里有话,可过多的解释却没有任何的必要:“林兄弟见笑了。”
林卿砚淡淡地扬起嘴角,女子面上凝重的表情毫无保留地揭示了“赵光义暗中训养的杀手”这几个字勾起了她怎样痛苦的回忆。
“三年前得以见识了晋王手下捣血人的功力,”他徐徐说道,“是时候再讨教讨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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