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期服役的老兵们,都把这次探家看得神圣和庄严,因为也许下次再回家就脱下军装成了老百姓了。我也不例外,准备了大前门香烟、景芝佳酿、糖果、茶叶等,最后我还背了10斤大米,整整两大提包(致使右肩软组织损伤,到现在还经常酸痛)。然后,先乘火车后乘汽车,经过20多个小时的“急行军”来到朝思暮想的村庄口。当我提着包走下公共汽车,看到眼前曾熟悉的一切,激动的心快要蹦出来了。我这次探家没有提前告诉家中,目的是“突然袭击”好给全家一个惊喜。正在街上的三叔看到我后,推着自行车赶快迎上来,帮我提上东西送我到家。走进家门,看到吃惊的父母我的眼泪一下流出来了。我仔细端详着父母,他们确实老了,过去年轻的脸庞写满了沧桑,腰板也没有过去挺拔了。母亲说,你走后村里就实行了土地承包责任制,除了种地外,我和你爹做蛋糕、炸油条,做些小买卖。你看,这房子是新翻盖的,生活比过去好多了。当我看到全家吃的玉米饼子、地瓜和萝卜咸菜,心里酸酸的,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后来,我还听说,母亲为了给庄稼打农药曾中毒昏倒在田里,幸亏及时被送到医院才抢救过来。
夜里,送走来看我的院中乡亲们,一个现实的问题又摆在了我和父母面前。那就是找对象的问题。我说的三年到了,可还是穿着“两个兜”回来了,我感到非常愧疚、对不起父母。早年的“雄心壮志”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早已没有了底气和尊严。父亲说,你弟弟也大了,你有合适的就先订下来吧!我只有点头应允。父母看我没有再坚持反对,就到处张罗给我找对象了。
半个月的假期过去了十多天,尽管父母到处托人,结果我连一个女孩的影子也没见着。父母焦急万分。情况搞成这样,究其原因:一是我回来得太突然,父母及亲友都没有准备;二是在部队时曾有许多人给我介绍对象,有的家庭和长相都很不错,统统都被我拒绝了,人家心里不舒服,认为我自视清高,当了两天兵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尤其是看到我并没有提干,说不定年底就退伍了,有些人就有点幸灾乐祸。
在伦镇小孙庄父亲有一位战友,而且多年来两家来往很密切。我在二中上学时离那很近,也经常去。别的亲戚走完了,父亲就带我去看小孙庄的大娘。当大娘听说我的对象还没有着落,就说,她们村有一个姑娘高中毕业,是位民办老师,身高1.67米,长得很不错,问我要不要见一见。当我想到父母为我的事愁得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就答应了。
相亲是很尴尬的一件事。彼此很陌生的一对青年男女,突然来到一个单独的空间,说些言不由衷的话,聊些似是而非的事。再加上平生以来这是我一次相亲,显得激动忐忑,表现肯定一般。因为过几天我就要归队,女方还是很给面子,没有完全回绝,答应通通信再说。
因为有了这个插曲,父母心里总算有了一些安慰。假期满后,我就告别了家乡和亲人,恋恋不舍地再一次踏上了返回军营的归途。
一声笛鸣,汽车驶离了村庄。我回头望去,透过车尾的扬尘,看见围观的人都已经散去,唯有父母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向远去的汽车遥望着。
到了部队后,我首先礼节性地给那位女朋友写了一封信,很快她也给我回了信。这样我们总共通了三四封信,每封信一张纸,都是礼节性的语言,这恐怕是世界上最生硬的“情书”了。
从家里回来后,我的情绪一直不高。宣传股金股长发现后,就找我谈心,我就把家里的现实情况向他汇报了一遍。他听后心里也很沉重,就说,你不是今年还能考军校吗?从现在起你就抓紧复习,工作的事,等你考完院校再说。听了他的话,我激动万分真想跪在地上给他磕几个响头。要知道这在正规连队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却啥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经过几个月的苦战,总算有了收获。这次在全团军校招生预考中,我这个只上过三个月高中的初中毕业生,完全凭着自学在200多名考生中名列前茅。当我写信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后,很快收到她的回信,并且语言也比过去生动感人多了,并预祝我金榜题名。预考顺利过关后,全师集中组织在师教导队进行复习,迎接全军统考。
正在这时,却突然祸从天降。还差几天就要全军统考了,按常规在考前所有考生要全面检查身体。就在这次体检中,我被查出黄疸指数单项高。医生说,怀疑是肝炎,就强行把我送到某县陆军某医院传染科,进一步住院检查。等我全面检查完确诊没问题后,全军统考结束了。
这沉重的打击来得太突然了、太猛烈了,使我猝不及防。我终于支持不住病倒了,几天不吃不喝,只靠输液维持生命。在病床上,我给家人和写了两封信,字里行间充满了悲观厌世情绪,并说“人生有命,富贵在天啊!面对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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