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清漪挑眉,看着晋王,拜了拜,“王爷,民女就算再蠢笨,也知道鹤顶红是禁药剧毒,若是买了杀人,定然在出药铺之前就悄悄包藏好了,怎么会走出药铺,当着街上那么多人的面儿再拿帕子包着,还恰好让府里的丫头瞧见了那三个字?再则,药铺圆柱距离门口不短,再加上有帕子遮掩,这柳儿就是长了天眼,也看不清这三个字就是她口中斩钉截铁的鹤顶红了吧?”
柳儿面色已经微微有些慌张,却还在狡辩,“奴婢是亲眼所见,那三个字奴婢认得……”
京兆尹冷哼一声,面色也微微变了,“混账,你当在座的都是三岁小儿吗?前言不搭后语,还不赶紧将真实情况从实招来!”
柳儿磕头,咬牙,“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王爷和大人明鉴!”
她磕破了头,寄清漪只请求晋王给了三个与小瓶子,和证据中的那瓶鹤顶红一样大小,她站在不远处,约莫估计了一下距离,然后拿在手中,问柳儿,“既然你失礼这般好,那就瞧瞧这三瓶,哪一瓶是鹤顶红?”
她也不动,更没有拿帕子,柳儿心虚,揉了好几回眼睛,畏畏缩缩地咬唇,半晌才犹豫地指着中间那个瓶子,“是……是那个……”
寄清漪走近了一些,轻笑一声,“这里头,没有一瓶写着鹤顶红!且三瓶都是写的‘玉露香’,一模一样的三瓶,你都瞧不出来差别,柳儿的视力还真是一鸣惊人。”
这话一出,还有什么不明白?
寄桐也微微变了脸色,“可是还有旁的证据……”
寄清漪不理会吓得哆嗦的柳儿,走到奶娘身边看了一眼,上下检查一番,手法熟练,还和仵作讨论一番,简直像是个更加熟练老练的仵作,看得人目瞪口呆。
“第一,王婆娘并非死于剧毒鹤顶红,毒药是被后来灌下去的,胃部没有变黑,喉咙及口舌却是呈中毒之症,至于死因,还需要剖尸验证。第二,手掌有挣扎过的痕迹,指甲中有血肉陷入,掌心有对应的伤口,说明她在死的时候极为痛苦,掌心深陷,而那玉佩是被后来塞进去的。第三,中毒之人双颊肿大,且口腔内有於伤不化,很明显,在她死后,有人强行掰开她的口腔做了什么,留下了伤口。若是按照丫头所说,王婆娘是吃了我下毒的饭,怎么会有这样强迫的症状?”
寄清漪列举了各种证据,在王爷萧晋的面前说的头头是道,一旁的柳儿越听越害怕,最后脸色都比躺着的王婆娘还要青白了。
晋王一声冷哼,京兆尹连忙让人给柳儿上刑,“大胆刁奴,竟敢撒谎,诬陷主子!”
柳儿当即吓得六神无主,扑到寄桐面前求救,“小姐,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奴婢也不想撒谎啊!”
这模样,还有谁不明白?
京兆尹也有些为难,毕竟跪着的是尚书府的嫡女寄桐,若是牵扯出些什么,怕是不好办,他看了一眼上座的王爷,连忙道:“王爷,您看这……”
晋王敲了敲案桌,扔了一根竹签下去,“先打二十大板,本王有时间等她说实话!”
那竹签落地的声音生生成了、迫使丫鬟柳儿心理防线崩塌的最后一根稻草,“王爷,饶命啊!奴婢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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