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洛洛躺在床上,透着窗户遥望着一轮月,已到月半,月光虽然明亮柔和,但还是撑不开黑夜的深邃,薄薄的窗纱随着夜风,轻轻摆动,她翻身坐起来痴痴看着窗户,片刻后又倒了下去,歪着脑袋看向窗外。
今夜,她怎么都睡不着。
晚上顾千帆的那一番话,听起来更像是承诺,不像是交易,正是如此,她这才有了愧疚感和负担。
和顾千帆结婚,她无非损失的就是选择爱人的权利,可她本来就没有心仪的对象,对于情爱之事也从未想过,婚姻与她而言,可有可无,只要能救洛氏,拯救洛家,她和谁结婚根本不重要。
可是顾千帆呢?
洛洛心里乱作一团,不知该怎么办。
索性她翻身趴在床上,一开一关床头的小夜灯,房间里忽明忽暗,闪得她眼睛有些发酸,可依旧还是毫无睡意。
忽地,窗外出现一道身影,让洛洛警觉性地立马关掉了灯,操起枕头下的剪刀一骨碌就溜到了床尾站了起来,她慢慢地靠近窗户,屏息以待。
她刚回到洛家,那人就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还真是不怕把事情闹大,想到这里,洛洛心中不禁冷笑,但更多的是可悲。
晃神间,身影晃动,一双修长的已经手拨开了窗纱。
怎么,这双手有点儿眼熟呢?洛洛脑子里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
可她还未顾得上仔细思考这双手的主人到底是谁,就见这人纵身一跃跳了进来,凭借着本能的反应,洛洛牟足了劲拿着剪刀划了过去。
“嘶……”一道隐忍的倒吸气在寂静地夜里显得尤为突兀,但也是这道声音让洛洛停下了动作。
借着朦胧的月光,她看清了来人的面孔。
“顾千帆?”洛洛难以置信,这时候他来这里做什么?还偷偷摸摸得。
看着洛洛讶异的样子,顾千帆心里很是过瘾,但是瞥及那把寒光凛凛伤了自己的剪刀,他心中却十分不是滋味。
这洛家是她自小生活的地方,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还要这般戒备小心翼翼吗?
洛洛这种应激反应,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俨然这洛家对她来说,危险多过安心。
想是这样想,但是顾千帆还是颇有几分兴师问罪的架势反问道:“你就是这样对待恩人和未婚夫的?”
未婚夫?洛洛有些没反应过来,她虽然和顾千帆达成协议,但也只是口头承诺,怎么一下两人的关系在他眼里就进了这么一大步。
“顾先生深夜恐吓未婚妻,也不见得你对我有多好。”
此话一出,气氛瞬时有些尴尬,顾千帆倒是没有什么所谓,权当没听见,但是对洛洛口中“未婚妻”这三个字却是喜得紧,但依旧不露痕迹,他低头盯着她,晃了晃自个儿胳膊,“未婚妻,你一个女孩子下手倒是也狠得下心,你说,你枕边人这个交易,我是不是得好好考虑一下?”
“顾先生深夜翻窗闯进女孩子闺房也不见得是绅士之举,我们彼此彼此。”洛洛上前打开灯,拉住了顾千帆的胳膊,查看伤势。
顾千帆这人吧,有时候就是嘴巴过瘾,非要逮着她斗嘴。
这一看,洛洛蹙起了眉头。
她那一划,可是牟足了劲儿,顾千帆穿着的白衬衫直接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左小臂直接见了血,殷红的血顺着胳膊直接染红了白色的袖子,看起来尤其渗人,她迅速拿起了旁边挂着的纱巾绑在了顾千帆的胳膊上,然后拿起床头柜里的手帕捂住了出血的伤口。
“去医院吧。不好好处理会感染的。”洛洛抬头征求顾千帆的意见,眉眼间藏着抹不开的忧虑。
可谁知,顾千帆不忧反笑,头一低,凑到了洛洛的面前,四眼相对,他笑得满面春风,“你担心我。”
短短四个字,带着三分笃定,四份调笑,四份欢喜。
担心?洛洛不自觉地往后微仰了半分,她只是……只是……只是顺其自然地这样说了,没有其他意思。
可被顾千帆这样一调笑,她的脸顿时就热了起来,可还是仍旧硬着头皮道:“顾先生现在是我的避风港,我担心你也是理所当然。”
“就只是这样?”
“是……”
听见洛洛这样回答,顾千帆明知道这是自己激出来的结果,但这心里还是有些不畅快。
怎么从这丫头嘴里听到一句软话,这么难哟!
见顾千帆迟迟不做声,洛洛站了起来,自顾自得安排道:“我去叫司机,送你去医院。”
就在洛洛转身之际,顾千帆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不去医院,去拿医药箱,简单包扎一下,明天再说。”
洛洛不解,“你这伤口这么长,等到明天万一感染发炎了怎么办?”
这人怎么这么倔!受了伤不就该去医院吗?
话是这样说,可顾千帆还是坚持自己的抉择,他嘴角一弯,带着浅浅笑意,目光灼灼地盯着洛洛,“怎么洛小姐出手伤人,连帮我上药也不愿意?”
闹心!这人是她专属定制激光枪吗?怎么一不留神就开始激自己。
罢了罢了,谁让他是自己现在最应该讨好的对象!
洛洛被他盯得心里发慌,扔下一句“我去拿药箱”便出了房间。
看着洛洛匆匆而去的背影,顾千帆轻笑出声,手帕上撑着的力度消失,手帕也松松垮垮地要掉下去,顾千帆顺手拿手捂住,却不经意间看见了床头柜上的相框。
规规整整的一张全家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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