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烟醒来的时候,入目的是斑白的天花板,有医生进来,简单的宽慰了几句后,季烟就被告知丢了一个两周半的孩子。
她心一阵绞痛。
床边正坐着傅容兮,他仍旧是一身白色衬衫,此时薄唇紧抿,绞着手指,看起来有些无措。两人目光对上,季烟发现他眼睛泛红,带着些许悔恨,莫名让她的心情稍稍好受了一点。
她看着傅容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傅容兮薄唇轻启,只落了两个字,“没有。”
怎么会是这样的回答呢?季烟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你不准备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要推我吗?”
傅容兮面露诧异,但很快那抹诧异就拢在了幽深的眸光中,还是摇头,“孩子还会有的。”
她已经给了机会了,为什么他就是不愿意告诉她。当时的情况,她是感觉到傅容兮推她了,可回头的那一瞬,她分明看到顾景阳……
深吸一口气,不想再回忆当时残忍的一幕。
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就甘愿被我认定,是杀了孩子的凶手吗?”
傅容兮眉心微动,“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看到你推了我。”季烟抿着唇,注视着傅容兮变得暗沉的眸子,“可是我知道,在当时的情况下,你不会无缘无故对我出手。”
她是相信他的,从前是,如今也是。只要是他说过的话,她都无条件的相信。
傅容兮心头微恙,被她信任的目光看着,牵动了他心里某种情绪,让他有了勇气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顾景阳……”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动静,傅容兮蹙了蹙眉,到嘴边的话又被咽了下去。
进来的人是洛尘,神色有些急,“季然突然发烧了,我检查了一下,是惊吓过度导致的,你得好好开解她。”
听说女儿有事季烟急了,就要起身,“她没事吧?”
傅容兮伸手将她按回床上,“你先躺着吧,我去看看。”
两个人相继离开,病房内又只剩她一个人了。空寂的环境下,她没来的及发泄的苦涩一涌而上。
已经两周半了啊……虽然还没来得及见上一面,但毕竟血脉相融,她说不难过是假的。
她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没用,保护不了季然,现在连肚子里的孩子……她不能这样任人宰割。
拿起电话,拨了倪月的电话,开门见山的说:“倪月,我流产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怎么回事?”
“这就是我想让你帮我查的。”季烟将当时的情况简单的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的想法。
电话那端传来稀稀疏疏的声音,隐约还夹杂着男人的低喘声。
倪月拿着外套起身,“你放心,你的孩子不能就这么白白没了。”
挂了电话,倪月盯着躺在床上嬉皮笑脸的人,“你答应我的事情,什么时候给我答复?”
那人起身,手掌从她半开的衣领深入,在她耳边呵着热气,“我还没爽够呢,你抛弃了我这么多年,不是有求于我的话,是不是都要将我忘了。”
倪月无视身体的反应,面无表情的拍开他作乱的手,“今天够了,我有事。”
被拍开的男人眼底掠过愠怒,“你这当牛做马的伺候她,还不如跟着我身边享清福。”
回答他的,震耳欲聋的关门声。
……
傅容兮再过来时,才走到门口就察觉到她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刚哭过的缘故。
喉头一哽,喉结滚动,毕竟是一条小生命啊,“还难受?”
季烟没作声,傅容兮又继续,“越难受越应该振作起来,带着他未能出生的遗憾,好好生活。”
回忆起这段时间傅容兮加诸在她身上的事,他今日这番言语,可以算是罕见了。她们的气氛,已经很久不曾这么融洽了。
季烟一阵恍惚过后,点了点头。
“然然怎么样了?”
“被吓坏了,哄睡了。”
季烟嗯了一声,困意袭来,季烟做了个梦,梦到了读书时候,和傅容兮最浓情蜜意的一段时光,但到了最后,一个还未成型的胚胎,却长着一双骇人的双眼,用不甘心的目光死死地瞪着她。
然后她醒了过来,惊得一身冷汗。
傅容兮敏感的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递上热粥转移他的注意力,“吃点东西。”
季烟仿佛没听到一般,喃喃自语,“我梦到那个孩子了,他还未成型……”
“够了!”傅容兮打断她,眸中带着怒意,手伸在她前面,举着一碗粥。
季烟自梦魇中回过神,眼神闪了闪,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接过粥喝了起来,“你不用上班吗?整天呆在医院做什么。”
“我的事心里有数,不用你操心。”
他这个态度,季烟想说的话也没法再继续了,默默的喝完了粥,傅容兮顺手将碗接过来放到桌上。
两人一时又没有说话,傅容兮倒是毫无所觉,坐在一旁拿着电脑开始办公。
季烟脑袋一歪,就看到他电脑上显示的东西——亲和雅苑的标书。
不知想到了什么,傅容兮问她,“有兴趣?”
季烟一副拉闲话的模样,“你一个总裁位置坐着的人,标书上项目负责人还写自己的名字,为什么不授权给别人呢。”
“你说的对。”傅容兮敲了敲键盘,将负责人改成了云飞。
想到她已经将这份标书发给了顾景阳,她心里就有些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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