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彗星将指间捏着的白子扣在方格子的棋盘上,右手拿过一粒黑子砸过去,棋子落入水里溅起少许浪花正打在束着马尾的少年脸上,沉声到:"不论是前朝旧事更或是这如今的政事,都不是你一个小小侍从能评头论足的,我就这一件两件的衣裳若是搓坏了,你再把我这棋子洗了。"少年转瞬嘟囔起嘴儿,抹了把脸上的水。
初秋的凉意钻入袖子,秋风浮动头顶槐树黄了的叶子,除了这风声,四下是一派清净。
少年抬起头来边揉这脑袋边去瞧槐树底下的主子,主子一袭湛蓝长衣端正坐着低头看着棋局,少年起身行礼赔罪,身子俯下马尾一甩一甩的:"夙九失言,公子怪罪的是。"
夙彗星并未理他,仅是望着自己眼底下棋局出神,举手投足间有着超出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马尾少年将手上的水抹在裤子上歪头瞧他,彼时从前厅里又走出一位样貌英俊的少年,年纪同马尾少年稍小一些,同样穿着淡蓝色衣袍,只是他的衣袖与马尾少年的相比稍大一些,长发用一根木簪子捆着,露出一张干净的脸,显得整个人格外精神。见有人过来,马尾少年压不住话匣子,拉过人就嘀咕:"你不觉我们家公子,这几日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怀抱木盆的少年将木盆放下,抬眼瞧瞧夙彗星又抬眼瞧身旁梳着马尾的少年道:"自从公子被王爷冷落了,便大病了一场,就连王府里的大夫都说咱们公子命不久矣,可如今公子好好的,这病也好了,也没再郁郁寡欢,这有一点不同寻常又怎么了。"
两个小仆小声议论,被夙彗星悉数听了,他没多与两人计较全当没听见,又想起三月前自己于长眠中苏醒时睁眼瞧见这两个小童抱头痛哭的模样,不免忍俊不禁。
"哟,这还笑得出来?"
只见远处的月拱门下缓步走来个男人,手拿画扇,一身青衣,脚底下穿着月云坊新进的靴子,一步一顿的朝他走来,话带讥讽。
夙彗星收了笑,听着这将近的话语声,难免叹息一声,这几月来这几个净会给他找麻烦。
说话的叫长悦,听两个小仆道,这长悦原本也是他书童,夙彗星荣宠的那几年借着些许姿色得了王爷的喜欢收入了房,可就才荣宠一日便受了冷落,从此对得了荣宠的夙彗星怀恨在心。夙彗星一年前便失了王爷的宠爱,又大病一场,这其中少不了长悦的刁难。
夙彗星对这个长悦记忆由浅,只有脑海中碎片似的影子,觉得这人愚蠢至极,便让他说他的,他并不想理会,低头看着这手底下的棋盘。
槐树黄叶翩翩落下,衬得他一副好皮相,越发红润带光。
男人走过他身旁,看他对自己爱理不理的,心中来气:"这失了宠的日子可曾难熬?夜夜守着空房难受不?夙公子可有法子缓解?"他们都是王府里的男宠,欢爱之事也能毫不避讳信口胡言,他这几日没见着王爷又被其他院子的人拿白眼翻,心情固然不好,他心情不好就爱找麻烦,更爱找夙彗星的麻烦。
知道他就是来恶心自己的,夙彗星就更是不想理会,他们两同是雍王府的公子,没有尊卑贵贱之分,也都曾得过雍王的宠爱,只是雍王善变,几月换一个新欢,这又不是谁能控制的了的,夙彗星觉得清闲他却觉得难熬。
长悦自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便总爱拿话激,彼时他将手中的画扇打开掩面怪笑说:"我可听说,芳华院那位侧妃今早又是反呕又是找人寻酸口的吃食,怕不是有了,哥哥这么气定神闲,莫不是还不知道。"
谁他奶奶是你哥哥。夙彗星心中暗骂,面上依旧气定神闲。
自醒来的这几月,雍王他没见过几次,几个爱找自己麻烦的娈童夙彗星倒是见了不少,净会使些小伎俩玩弄他,做些女子才做的报复,想想都觉得胃液翻腾作呕。
见夙彗星并未理会自己,长悦说话都强忍着怒火:"这身子也是食髓知味的,这长夜漫漫,公子当真过的好?"那绘着景秀河山的折扇在手中打开,衬托他却是一点也不配。
"并非所有人都如你这般急不可耐。"夙彗星依旧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一双手修长白皙更盛女子,指节分明,指间捻着一枚白子落了子,白子大杀四方。
长悦闻言怒极掀了他的棋盘便离去了,留下一地乱棋。
两个少年赶忙上前收拾,又关切的查看他的身子问:"公子可有伤着?"
夙彗星心下一暖,微微一笑,嘴角边一点朱红的小痣也灵动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说自己不碍事。
夙彗星看着沉稳大气,实则也只是个仅有十五六的孩子,风华正茂又天生生得一副好皮相,这一笑笑得人心尖颤,两个淡蓝衣裳的少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而异口同声道:"公子笑了。"
束马尾的少年名叫夙九,欣喜道:"自打公子醒来,便总是眉头紧缩,可愁坏了我和夙十了。"少年那一双眼睛亮堂堂好似有光一样。
夙十听夙九这么说也附和说是,夙十个子小却比起夙九年纪大也教稳重,两个小仆都生的好看,主仆三人走在一起可谓一道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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