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恒毅坐直了身体,表现出一派正襟危坐的模样,丢出了一个惊天大雷:“昨夜被爱卿拒绝之后,朕思前想后,爱卿说过不愿为妾,那,朕欲立你为后,如何?”
这人眼神热切,漆黑的眼瞳中仿佛有星辰万点。庄子竹与宣恒毅对视着,那英伟的脸庞上,刚刚是僵硬的微笑,此刻却倾注着认真,让庄子竹一看就沉入进去,忽视了院落门口那抹一闪而过骤然消失的衣角,也没听到赵煜宇来了又离开的脚步声。庄子竹开始思考立后之后的事,以后的事不知道如何,但庄子竹能感觉出,此刻宣恒毅是真的想立他为后的。
没想到,庄子竹一心想当个享清福的臣子,皇帝却——
宣恒毅见庄子竹愣住不应,又补充道:“爱卿看我今早表现如何?与外面传闻的是否有很大差别?”
这皇帝连“我”都说了出来,要是庄子竹这都不答应,这就真不知好歹了。
可庄子竹仔细想了想,还是不愿。
交接需要时间甚久,庄子竹一时手痒,回想起今天见到的那位年轻将领,不禁让墨书把他的画笔画板都搬上来。走笔信游,寥寥几笔,还没画脸,只是画了个轮廓,已经将英俊神武的年轻将军的风姿勾勒出来。
终于投降的庄子竹兴致高昂,五王子庄子松却连喝茶都喝不动了,望着进城的敌国将士们进入皇宫,一张包子脸皱了起来,叹气道:“哥哥,我们把皇宫都送给别人了,虽然不送就会有全城百姓跟着一起饿死。但是如果父皇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
庄子竹“嗤”了一声笑了出来:“父皇都迁都了,那里怎么会是皇宫呢?这座城也不是皇城,现在只是被章国占了去的普通城池罢了。”
“该不会是父皇知道皇城迟早被夺,才迁都的吧?” 五王子庄子松说罢,又担忧道:“不知道父皇怎么样了,父皇会把我们赎回去吗?要是章国用我们来威胁父皇,我们要自刎的吧!不如现在先自刎了?”
庄子竹很是被庄子松的想法惊呆了一下,一滴墨汁不小心点在画中央,墨汁晕染开来,把将军座下的战马弄糊了。庄子竹给污点加了马鞍挽救,停了笔,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六弟不是也被抓了吗?没见他们用六弟来威胁我们,五弟不用担心。”
此时,一把浑厚的嗓音从问天楼的楼梯之下传进来:“三王子所言甚是,我们章国的军队足够强大,不需要用皇室宗亲来要挟别人投降。”
伴随着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之前进城那位普通将领登上问天楼来。问天楼边云朵舒展,清风徐来,发带飘动。庄子竹正背向着他,举笔作画,姿态随意洒脱。
走近了,宣恒毅鼻间仿佛闻到浅淡清幽的香味,舒心得很。再走近,见庄子竹所作的画,被两列士兵簇拥着的是——他?
画中的将军,衣着打扮、战马细节都和他一模一样,虽然没有画出具体相貌,但凶杀狂战的□□都被画出来了,旁人一看,就知道画中人是他。
宣恒毅一愣,想着这三王子也太大胆了些。他见多了向他表示爱意的,但那些哥儿不是表弟亲戚,就是亲近大臣将领的儿子。宣恒毅是没见过像庄子竹这样,前一天还是敌国敌对状态,这一天一见到他,连他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就思慕不已,作画存思。
和宣恒毅一同上楼的,除了宣恒毅的亲兵,还有御林军统领赵煜宇。赵煜宇对庄子竹爱画画的习性见怪不怪了,他都收藏了好几幅庄子竹画他的画。此刻赵煜宇带着宣恒毅上来,为庄子竹介绍道:“末将拜见三王子、五王子,这是章国征南副将军宣将军,全权处理降书中火`药的事宜。”
庄子竹见到画中人亲自上来找他,原来那画中人不是普通将军,不也尴尬,略一点头,说道:“宣将军请坐。”
这真是一个相当敷衍的礼,一旁的庄子松也跟着点了个头就算了。不过宣恒毅既然隐瞒了身份,也不在意这些虚礼。见庄子竹依然在站着作画,并未坐下,宣恒毅也不坐,想开门见山,直接索取火`药的制造方法。
但他还没开口,庄子竹就先一步说:“我已经知道你的来意,东西也给你准备好了,宣将军可以先试一试,然后,我们再详谈。”
墨书捧着托盘,一把铁制火`枪静静地躺在上面。哑色的铁`枪看上去毫不起眼,但做工精细,仿佛暗藏玄机。庄子竹搁下画笔,取过□□,问道:“敢问宣将军头盔防御力如何?”
“自然是刀枪不入。”宣恒毅对自己的头盔充满信心。废话,章国皇帝所用的头盔战甲,当然是最高等的。
庄子竹又说道:“那请宣将军把头盔扔下问天楼,火`枪给你,你可以亲自试一试它的威力。”
宣恒毅别无异议,只是先好奇地问道:“这要怎么用?”
庄子竹教他如何扣动扳机,把火`枪递给他。手指接触之时,带起一丝细微的痒意,好像被谁用发丝挠过一样。宣恒毅定了定神,把头盔扔了下楼,对准头盔,扣动扳机——
“轰!!”一声巨大的声响,坚硬的头盔被炸得碎屑横飞,地上还被炸出一个坑。宣恒毅摸了摸手中那发烫的火`枪,有些难以置信,这么一把小小的火`枪,竟然能发出如此大的威力。
“问天楼楼高十层。这把粗制火`枪,十层之外都可以瞄准射`击,威力就是宣将军刚刚亲眼所见。一发之后,需要等待冷却,才可射`出第二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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