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华好手段,胡家人还没有开始巴结几句荣慎,主角就被她使走了,一时胡家人只能作鸟飞兽散了。
荣华手抚上玉牌,忽然眼皮子一敛,眼光跟着荣慎身后的一身影,舌尖轻轻一抵。美人儿就是美人儿啊!
“殿下,请随微臣而来。”
说话的是梁芳,荣华想了想便知道定是荣慎刚才那番话的缘故。
眼尾翘起,“好。”
梁芳收回了打量的眼,眼皮子一垂,脚往旁边一缩,沉默着将荣华引向胡府外。
梁芳不得不说这位主子明显就是心高气傲的,女子向来善于以色侍人,可这位明明生得一张在男人中游刃有余的脸却是这般性情。
许是荣慎一走带走了不少注意,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荣华的离开。
胡滦静静地看着那道茶白色身影,唇微微抿起,忽的猛地一转眼,便对上一双不带情愫的眼,胡滦唇微微勾起,无声地朝着对方念了两个字。
胡韫脸上笑容不改,率先别开眼,干脆地离了此处。
“梁大人可是要与本宫说什么?”
荣华隔着滚水浇在茶叶上时升腾起的水汽看着梁芳。梁芳将茶杯推向荣华,“微臣尚在白县便从三殿下那听说殿下执意插手奏折一事,所以斗胆敢问殿下此事?”
“执意”二字被梁芳稍稍咬重。
荣华指尖搭在杯壁上,一抬眼瞥了一眼梁芳,“若问真假,那便是真。”
其实照荣华这人本想回句“既是斗胆,那又为何要问?”
梁芳自知此事真假,他本意不在此,“殿下为何要插手此事?”
这是梁芳想不通的,更是想不通为何皇上要派荣华来此,更想不通荣华为何不当她骄奢淫逸的公主而是要主动参与这些事来。
荣华广袖一扬遮脸,梁芳惊诧地听到那袖下传来的笑声。
为何?
荣华乍一听竟不知作何回答,对呀,她为何啊?为何死死执着于那个位子?她想了很久,一开始是为了那个女人,她怕过那个女人。
每次父皇不在,那个女人会癫狂地摇着她,精致端庄的妆容都无法遮掩那个女人的疯狂,永远都是满地锋利的碎片,尖锐刺人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你是个女孩啊?为什么啊?”
当锋利的碎片刺破肌肤,鲜红的血从一道道豁口流出时,她也只会眼都不眨地仰着头看着那个她的母亲的女人,一言不发。她不会喊疼,因为那个女人根本不在意,一个人哭就好了,不需要两个人一起哭。
荣华害怕了,怕她喊了,反而被她拿着锋利的瓷片划在她身上。
那个女人醒来后又会满脸泪地抱着她哭:“皇儿,皇儿,对不起,疼吗?母后错了,你打母后吧!”
那个女人捉起她的手往自己脸上打去,她握住那个女人的手,愚蠢地问:“为什么?”
那个女人抚摸着她的脸,悲伤地说:“你是个女孩,你没有资格坐上那个位子。”
她什么也不说,任凭那个女人抱着她。
那个女人总是这样发狂,她后来才发现每次发狂后,父皇会来凤栖宫,因为她“调皮”伤了自己。
后来,那个女人笑呵呵地抱着她,问:“皇儿喜欢那个位子吗?你知道吗?只要皇儿想要,你舅舅说他会帮皇儿的。”
她点了点头,那个女人开心得不行,唇上的胭脂痕印在她的脸上,“皇儿果然是母后的好皇儿!”她从未见过那个女人笑得那么开心,像是父皇来的时候。这再也不会发狂了吧。
她没有问过那个女人为什么不生个男孩,因为她知道那个女人生不了了,除了她注定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
沾染了权势那刻开始她再也放不开了,若问她为何?她只想说,看到这天下人了吗?或许我吃得不一定最好,甚至随时都可能死在一碗汤羹上,但是我要他死,他便只能死!
那些说什么平安顺遂是福,高处不胜寒,不过孤独终老的。
她荣华宁愿死,也要葬在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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