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嬷嬷顿时老眼婆娑,“老奴谢过殿下。”
过嬷嬷带着荣华穿过小厨房所在的偏僻处往着胡府一处偏避荒芜的院落走去。
过嬷嬷一直念叨着:“殿下可知这处是胡府的宗祠,平时也没什么打扫,只是到了开宗祭祖的日子才会有人打扫。公主殿下年年祭祖的时候都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每次都是跪着祈祷。”
听到这里,荣华微微皱眉:“她姓荣,跪也只能跪荣家祖先。”
过嬷嬷苦涩地笑了笑:“所以说殿下是个聪明的,但总归还是不懂。”
她不懂什么?
荣华没有问,听着过嬷嬷继续说:“公主殿下从小就是个性子内敛的,什么事都憋在心里,谁也不说,对着人也会笑着说好,其实就是个看不透的!不懂得会哭的孩子才能有糖吃啊!”
“她不需要哭,她是我们皇家的长公主!”
过嬷嬷回头看了一眼绷着脸的人荣华,笑了:“这就是殿下和公主殿下的不同,殿下不需要哭也有人赶着送糖上来给殿下您,但公主殿下需要哭才能有糖吃却憋在心里哭在心里,越想吃糖反而吃不得。”
荣华一默,一会才问:“嬷嬷在宫中待了很久吧?”
“嗯,老奴十二岁进的宫,二十五岁时放弃出宫嫁人的机会,后来到了公主殿下出嫁的时候主动请求随公主殿下出阁一直到现在。真的很久了。”
过嬷嬷回忆地说:“公主殿下心很好,可是人从来都看不清,应该要的不愿要,不能要的却死都要捉在手里,一直都在勉强自己,到了最后整个人都变了。”
“这是她自己的决定。”
过嬷嬷满脸都是泪水,笑着说:“是,殿下说的是。殿下,到了。”
荣华取出一块叠好的的丝帛递了过去,点点头:“就在这里?”
过嬷嬷接过丝帛,低着头边擦边点头,“是。”
此刻两人站在一棵大槐树下,荣华看了看就是一棵普通的槐树,也就长得格外得大,应是有了好些年头。荣华抬眼看去,这槐树正对着胡家宗祠大门,荣华不由得迈步走过去,却被过嬷嬷拉住,荣华一回头便看到过嬷嬷轻轻一摇头,“殿下是这里。”
荣华驻住脚步,转身靠近几步伸手触上斑驳痕迹的树干,微微一偏头便看到过嬷嬷点点头蹲下来着手挖了起来。
“下面?”
“是,是老奴亲手埋下去的。”
荣华一怔,抠下一片树干,“她说了什么?”
过嬷嬷一边挖着一边说:“公主殿下吩咐老奴说她怕自己去了可惜这东西了,她希望埋在宗祠大门的那颗槐树也算了她那成不了的心愿。”
随着泥土堆着多了起来,慢慢地一角红木露了出来。荣华看到过嬷嬷满手污泥才想起来要那个小铲子什么的,却被过嬷嬷阻止了,过嬷嬷笑着说:“老奴老了,活不了什么时日了,这生虽是劳苦却是自进了皇宫之后还真的未曾亲手沾过这泥土了,这一沾倒让老奴想起未进宫那段时日。”
荣华很安静。
过嬷嬷又说:“殿下可是嫌老奴啰嗦?”
荣华摇摇头:“没有,本宫也是头一次看到像嬷嬷这样的人。”
过嬷嬷笑着问:“什么样的?”
荣华也笑了,很浅,“很好的人。”
只是可惜她不曾遇上。
半个妆盒已经露了出来。过嬷嬷加快速度挖着泥土,她想着这坑是她挖的,这妆盒是她埋的,也得由她亲手挖出可算得上有头有尾,人生也该这样。
“你们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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