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锦初被扔出来了。
在绝夜尘絮絮叨叨的时候,她忍不住悄悄眯了眼,本只是想让双眸稍微休息休息,然而怎么也不曾料到,她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甚至睡得像猪一样死,一点感受也没有。
再醒来时,便身处这寂寥无人的树林之中了。
此时已夜深,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苍穹,气氛倒更显诡异。
一阵阴风吹过,叶子便也“嚓嚓嚓”的作响,钟锦初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的手臂,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双脚也烦躁地跺了跺,跺在铺了满地的落叶之上,又是一阵“咔擦咔擦”的细碎响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格外刺耳。
绝夜尘实在是太没气量了。
不过就是在他讲得痛快时小眯了一下,怎么就至于将她丢出来?
丢出来便也罢了,丢回随风院不好吗,做什么将她丢到这毫无人烟的地方?
她是真的不知说什么才好。
莫非修为高深的人都有小肚鸡肠的特性?
譬如那白离,跟他说话可是要将心提到嗓子眼的,指不定哪句没说好便被他冷眼相待、冷嘲热讽。
再譬如这绝夜尘,不过是不听他讲故事,便被毫不留情地丢了出来。
这些高人的想法,实在是钟锦初一个小姑娘不懂的。
“该死的绝夜尘。”
小姑娘只能呲牙咧嘴地咒骂一句。
“还有该死的景尘。”
若不是景尘,她何至于此?
也不知那景尘发了什么病,像条疯狗似的咬住她便不松口。
非说她修炼了邪功!
“笑话,我若是会什么邪功,定然是第一个把你熬成一锅骨头汤,还轮得到你在这……”
小姑娘忿忿不平,既然如今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又受着夜间冷风的吹,身体上不痛快了,那嘴上定是要讨个痛快的。
反正也无人听见,此时不骂,更待何时?
只是她骂得正痛快,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了又惊恐又愤怒的一声:
“谁?”
听这声音,应当是个年轻男子。
小姑娘皱了皱眉,丝毫未察觉到那男子是在问她,下意识便也吼了一句:
“谁谁?”
难道除了那个男子,这里还有什么旁人?
听那男子的口吻,怕还是个来者不善的。
小姑娘虚眯起眸子,警惕地环顾四周,浑身俱是紧绷了起来,右手暗自摸上腰间锦囊,脑中迅速回想着这锦囊中是否有什么能用得上的。
并未察觉任何异常,倒是那声音,又传来了:
“谁、谁谁?”
钟锦初:???这男子怕不是年纪轻轻就傻了?
小姑娘一时语噎,那男子却也不说话了,林中霎时便又是一阵静谧。
……这男子总不会在等小姑娘接一句“谁谁谁谁”吧?她是这么无趣的人吗?
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小姑娘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大吼:
“什么人装神弄鬼的,出来,我们可不怕你!”
虽说她与那男子也并不相识,然如今可是有个危险的“第三人”在场,她谎称与那男子一伙的,也好吓唬吓唬那“第三人”。
这般做法虽不知能有多大成效,却也是小姑娘当下能想出来的最好法子了。
只是她不知,此番话一出,那不远处同样满脸谨慎的年轻男子便又是浑身一抽搐,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只是冷汗不断从额角滑下,甚至掌间也紧张地出了不少汗,一片湿腻,感觉手中的剑似乎更握不住了。
这放言要将别人熬成骨头汤的家伙,竟然还有同伙?
他这么弱小,不然还是趁踪迹未暴露,快些逃吧≧﹏≦。
脚下步子微移,双眸依旧如临大敌地盯着周围,见无人察觉,猛地转头,正想离去,恍然间却不知想起了什么,那脚步蓦然地便又停了下来。
最终,他咬紧牙关,吞咽下一口口水,再次举起手中剑,在月光的照射下,剑刃上亮光一晃而过,剑尖却不知该指向何处,只能警惕地缓慢转移着方向,以防不知从何处突然窜出什么危险的人物。
小姑娘正疑惑着怎么突然没了动静,却又听那男子开口了:
“宇、宇玄宗的、五、五具白骨,是、不是你、你做的好事?”
此次话长了些,只是颤抖不已,又停停顿顿的。
听着着实是累人。
好歹是个男子,怎么胆儿比她还小?
他方才不开口便也罢了,如今这么一出声,还如何唬那“第三人”?
小姑娘心中暗骂这男子蠢笨,同时放轻脚步,猫着身子往旁边走去。
无论是那男子还是“第三人”,她总得寻着人。
“怎、怎么不出声了?我、我告诉你,做人、做人要敢作敢当。你、你既然、既然害了人,那就去、告诉别人,就说,说那些人是你害的,不、不要连累、了、路宛。”
小姑娘一边轻着步子往旁处走,手又要时不时地将挡在眼前的树枝缓缓移开,同时又要屏住呼吸,免得被察觉,可不是一般的费神。
正无精力理会那男子,却恍然间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路宛!
那个失踪的宇玄宗弟子。
据传她平日里一惯沉默,只是恰巧与那最终沦为白骨的五人有过节,又恰巧的在那五人出事后失踪了。
呵呵呵,这么恰巧,谁信啊?
反正她钟锦初是不信的。
只是这男子如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连累了路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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