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客栈搬出安顿下来后,阿丑便把工作重心放在进货上,每日轮流带杜一升和金大成出龗去看货,另外一人则留在店里监工。
“甘草、龟甲、石菖蒲,这些都搞定了,”阿丑一边说一边勾着手中自制表格,“今天的任务,还剩下五味子、牛黄、陈皮。”一些药田空间中有的名贵药材,她打算暂时不置办。一来找那些药材费时费力,二来那要花大价钱,三来用到的人也少。
杜一升跟在旁边清点数目:“手头甘草挺多的,再买下去,怕是拿不回去了,不如先运一些回店里?”
“嗯,也好,我们先把这些运回去。”阿丑扫了眼手头东西,颔首赞成。
后院已经修葺好,因此药材暂时安放在东西厢房。
再出门时,已近正午,阿丑走在大街上,看了眼天空中高悬的太阳:“连着好多日都没下雨。”
“要是现在来场雨,那叫一个凉快!”杜一升抹一把额头的汗水。
“现在下雨呢,他们修铺子的不好动工;不下雨,我们在外跑货的就热。这下不下雨,我还真不知该如何好,顺其自然罢!”阿丑笑言。
正说着,不远处戏曲的声音传来,接着是极富感情的唱腔,让阿丑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般柔和中微带喑哑的嗓音,只会令她想起一个人。
未及细想,阿丑循声望去,但见一个小戏台附近,人影晃动,台上的人倒不甚清楚。突然间,几个彪形大汉冲上戏台,一幅气势汹汹的模样。
看客们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戏里安排好龗的大转折,人声鼎沸,等待好戏。阿丑却突然叫一声:“不好!”
话音刚落,砸场声、人们的尖叫声一下子压过所有的乐器和人声,场面混乱一片,大家四散而逃。
阿丑被人群推搡了几下子,也没看清楚戏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再看时,附近已经人烟稀落,而台上——
花琉离倚在一个歪斜柱子上。似乎在喘气。
阿丑倒吸一口凉气:真的是他!对于花琉离,她只觉得十分微妙。首先这人不简单,其次他救过她的性命。邪门就邪门在,这人太会演戏,难辨本意。
跑上戏台。阿丑打量一眼花琉离:“你没龗事吧?有没哪里受伤?”毕竟当初是他识破毒盐,是他拉住了冲动的自己。否则自己恐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龗道。如今他被人欺负。没理由当做陌路,什么也不管。
花琉离站直身子,摇摇头,深吸一口气:“并无大碍。那些人以为我这里没人有还手之力……阿丑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阿丑却瞥到花琉离的手指还在滴血:“别逞强了,我去帮你包扎一下。”
戏台后面临时搭起的棚子里。阿丑找出一些布条:“我身上并无金疮药,只能先简单处理一下。”身为医者,她孰知药理,配药并不难。因此她身上有毒药、有解毒药。可唯独没有金疮药,因为她的伤口自愈能力,用不上这种药。
看来,她回去得配一瓶金疮药了,以免下次救人不能救到家。
谁知花琉离摇头:“金疮药在那边盒子里第三层。”
阿丑一挑眉,显然没想到这家伙还有自备药,便从他所说之处拿出一个瓷瓶。
伤口在手心,并不算深,因此只要养好便无大碍。阿丑拔出瓶塞,轻嗅了下药的味道,便沉默不语,也不再有动作。
花琉离不解地蹙眉:“怎么?”
“这瓶金疮药,”阿丑把瓷瓶拿到自己眼前,仔细观看瓶身,却并未看出什么来,“是从哪里来的?”语气里是满满的疑问。
白芍、侧柏、黄芩、桑根、金钱莲……
上好龗的止血愈伤金疮药,和当初那个被他当做贼的黑衣人所拿的药,如出一辙,但又不甚相同,应该是有细微的差别。然而这细微的差别,倒像是改良版一样,至少配方上一脉相承。
难道花琉离,和上次那个贼,是一伙的?
花琉离自若一笑:“我朋友送的。他是衙役,又在淮南道的大牢当差,总能从犯人身上搜刮到好东西。”
阿丑打量几眼花琉离,对这个回答不辨真假,毕竟此人太能演戏。又寻思了会儿,只觉得思绪混乱。罢了,先给他包扎好再说。
包扎完伤口,阿丑理了理线索:“这瓶金疮药,是他什么时候送给你的?”
“前几日我初到淮南,便去见他,他就送了我一瓶金疮药。”
听了花琉离有条不紊的回答,阿丑依旧不敢相信:“他可有说,是从什么犯人身上搜来的?”
花琉离摇头:“这就没有说清楚了,但他送给我时,我推脱一番,他只说那两山贼没有活命的机会,叫我不用担心。”
山贼?那两个山贼?就是城外茶摊她见过,后来又游街的那两人?山贼怎么可能有这样好龗的金疮药,如果有,就不是普通匪类那么简单了……
“阿丑姑娘,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花琉离带了半分疑惑。
“你这瓶药,可不是普通金疮药,因此,我希望你没有骗我。”阿丑语气危险。花琉离是个演戏高手,她怎会全然相信。
“这瓶药不简单?如何不简单?”花琉离眯起双眼。
阿丑盯着药瓶看了半晌才说:“且不说制成这瓶金疮药的,都是上好药材,单这配方,简直是烧钱组合。”
花琉离似乎不太明白这个词的含义:“烧钱组合?”
“就是,这个方子,配起来很贵很花钱。可惜,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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