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仲对自己的心思,以李秀宁的蕙质兰心自然十分明白,不过以她的家势才貌,对她倾心的男子都不知凡几,所以并不放在心上。但今番再见时,寇仲却与以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初出茅庐时羞涩、直爽,心无城府,身上还有些在扬州城中厮混的痞气,然而如今的寇仲经历江湖洗礼的成熟,斩杀任少明的带来的自信,行走江湖带来丰富的见识,让他不但成了一位轩昂俊伟的男子汉,最扣动她心弦的是他所具有的某种难以形容的气质。
然而她是李秀宁,唐王李渊的长女,李阀的四小姐,这是一个光芒万丈又悲剧的身份,有太多的事情都不是她自己所能够决定的,比如婚姻,她柴绍的婚事已成定局,包括她自己在内,谁都不能改变,她也不愿改变,就算她心里的人不是柴绍。李秀宁不是个平凡女子,她的人生注定和家族、政治、天下联系在一起,因此她的婚姻也注定不平凡。为了家族的利益,她只能妥协,牺牲自己婚姻的幸福,与柴绍订亲,因为柴绍和柴绍的家室能给她的父兄、家族的大业带来太多的助力。
牧场的后厨,徐子陵和商秀珣出去谈话,屋中只剩下李秀宁和背对她的寇仲。看着寇仲的身影,李秀宁只觉得进退两难,是该保持距离,还是该走进这个让人心动不已的男人?
“你嫁人了吗?”寇仲的声音传入耳中,李秀宁娇躯剧颤,垂下螓首黯然道:“虽仍未嫁人,但和嫁了人已没有多大分别。”她完全可以说没有,但她不想欺骗眼前这个男人,她也不愿用幻想来欺骗自己。
“哈哈……这个答案我很喜欢。”寇仲满腔的情感化成这样一声大笑:“生命之所以有趣,皆因我们虽失去很多东西,但亦得回很多东西,有欢欣雀跃的时刻,亦有神伤魂断的日子。看来从今以后我可以心无旁骛的为自己理想而战了。”
寇仲大跨步走到李秀宁娇躯前,低头深深瞧进这美丽公主的秀眸内,虎目射出令她心弦抖颤的海样深情,以无比温柔的语气道:“秀宁或者从未将我寇仲放在心上,可是在我寇仲来说,秀宁你却是第一个使我饱尝那种使人彻夜难眠、患得患失,但又无比兴奋的初恋滋味的女子,虽只有一个晚上,但已使我非常感激,谢谢你。”说完,寇仲大步走出厨房的门。
李秀宁紧走几步倚门望去,却只能看到寇仲的一个背影,如此决绝,不由心头翻滚,忍不住竟要流下泪来。
夤夜。寇仲和徐子陵没在自己的院中休息,却在牧场背后的山腰间吹着夜风,居高临下,将牧场的后园尽收眼底。望着李秀宁所在的那座灯火通明的小楼,寇仲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将酒坛戳在地上:“这酒太柔,不如和尚师傅的高粱过瘾!”徐子陵把玩这酒壶摇头道:“这世上还有什么酒能烈得过师傅的高粱?那已经不是酒了,简直是一团火!喝下去烧死你。”
“哈哈,男人嘛,就应该喝最烈的酒,玩最漂亮的女人,做最刺激的事!”寇仲说着又灌了一口。
“这么说你不惦记李秀宁了?”徐子陵问道。
寇仲哈哈一笑:“人家已经做了别人的妻子,我还惦记什么,再说我只是看不过去柴绍那高高在上的嘴脸,李秀宁……跟别的女人没什么两样,看中的都是家室出身的女人罢了。”
“那就好了,既然你立志争霸天下,以后必定会跟李唐对上,你既然能忘掉李秀宁,到时候跟李唐对上,你就不会有所顾忌了。”徐子陵故意说道。
“这是当然……恩?”寇仲忽然站起来,用手指着下方肃然道:“凌少你看!”徐子陵闻言望去,只见一道黑影在后园的院落间轻飘飘的起落,很快这个人影落入李秀宁等人所在院落中。此时夜深人静,此人却用轻功跳进李秀宁的院里。寇仲猛然叫道:“不好!”话音未落,便冲天而起,很快落入山脚,往小楼奔去。徐子陵摇了摇头跟在后面,暗道:这小子,还真像师傅说的那样,死鸭子嘴硬。
寇仲吊在黑影的身后,却发现这黑影并没有停留在李秀宁的院落,而是路过这里,一路潜行到了三执事陶叔盛的屋内。寇仲这才将提着的心放下。跃上墙头抓紧靠墙一座房舍的檐沿,同时借力掠去,无声无息地落在屋檐的暗黑里,寇仲侧耳倾听:
“……你办完事,就在城头点起火堆,然后打开城门引领大部队直插场主府,如果顺利夺下飞马牧场那便是你的大功一件,到时候……”
“那李秀宁呢?”
“李秀宁我们自有安排……”
半夜子时,人们睡得最深、警惕性最低的时间。飞马牧场的西门内,陶叔盛带着十几个人抬着酒水食盒登上城墙,抬手对城墙上站岗的牧场战士抱拳道:“诸位兄弟辛苦了,场主在城中宴客,却也没忘了各位守城的兄弟们,这不,着我带着酒肉犒赏大家来了,来来来,诸位不要客气,每人都有半斤酒一斤肉,大伙敞开了吃……嗨,你过来,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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