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鸽被他的笑容还有话语震惊。
她没法形容自己的感受,只觉得他那个笑容惊人的妖异,妖异得让人神情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景幽的事情,她不了解。只知道追随裴瞻琛的时间并没江亦方长,甚至连裴瞻琛身边其他一些资深的弟兄都比不上,可他和裴瞻琛及江亦方的感情却比别人更深厚。
她始终认为,这是景幽的性格和能力决定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勾起你的伤心事。”
景幽却像没听见她的道歉,继续说,“不过,她死了是件极好的事情。看着她活着,我就觉得她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这话把楚鸽惊得倒退几步,险些跌倒。
景幽歪着头看她,对她的反应毫不意外,“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居然希望自己的母亲死?”
楚鸽惊得说不出话,脸色惨白地望着他。
裴瞻琛身边,果然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啊!
看着瑟缩的楚鸽,景幽也只是一笑,“我母亲是个小姐,怀上我是个意外,不过,她很爱我。用她辛辛苦苦赚来的卖身钱把我养大。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但我也从来没觉得自己需要父亲。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时候,我不需要的父亲,会因为觉得我妈的出身太丢脸而狠下毒手。你知道的,艾滋病会破坏人的免疫系统,她没日没夜地忍受病痛,忍受别人的歧视,忍受别人的欺辱践踏,可她连自杀的力气都没有……那时候,我十岁,杀了第一个人,接着是所有糟蹋过她,欺辱过我们母子的家伙……”
他说着说着,开始哽咽,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可还是继续说着,“没有人会如我一样罪孽深重,竟然亲手杀了最爱自己的母亲,哈哈……你曾问我,是不是也在为未来努力……这样的我,有什么资格得到未来?”
他双手紧紧抱着头,越发战栗得厉害,整个人就像寒风中的腊梅花瓣,瑟瑟着。
突然,一个温软的怀抱将他包围,淡淡的香气,清新恬静,如同这晚静谧的夜色,熨帖无比。
“那不是你的错。我知道,你只是想让你母亲得到解脱。”她没再问他的父亲是谁,这个时候,她所有的好奇心都被他痛苦瑟缩的样子浇灭,“她不会怪你的。”
景幽在人前一直潇洒活跃,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在转身之后,背负的却是这样残酷的现实与沉重?
是不是每个夜晚,他都会被那样的恶梦困扰?她完全无法想象,一个十岁的孩子面对满手沾满至亲鲜血的自己,会是怎样的痛恨与厌弃……
景幽的情绪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楚鸽这才发觉,自己的胸口已经被眼泪打湿。
“对不起,我情绪有些失控。”突然离开她的怀抱,他站了起来,继续摸出烟盒,抖了抖却发现烟已经抽完了。
楚鸽望着他摇了摇头,“少吸烟,对身体不好。时候不早了,我有些困,先回去了。”
景幽愣愣的看着楚鸽离开的背影,不由自主地伸手在另一个裤兜里摸出一盒新的烟,犹豫半晌,到底没打开。
回到宿舍门口,门依然关着,她的心微微放松了些。
依然屏气凝神地推开门,又小心翼翼地关上,然而才一转身,她顿时倒吸冷气。
巨大的阴影落在她眼中。
裴瞻琛不知何时起身,无声无息地站到她身后,一声不吭。背着月光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有那双狼一样凶狠的眼睛,泛着冰冷雪亮的光芒。
整个房间里,都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此刻的裴瞻琛一言不发,那样子,就像一只苏醒的猛兽,盯上了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面对这样的裴瞻琛,楚鸽强自镇定,勉强以若无其事的口吻,问,“你怎么起来了,天还没亮呢。”
嗓子发紧,嘴唇发干,舌头僵硬。
她的声音绷得有些古怪。
裴瞻琛却不理她,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缓缓靠过来意欲亲吻她双唇。
她不自在的躲了躲,这一躲,让裴瞻琛突然爆发,手腕一翻,一把将她摁在门上,手指勾住她的裙子往下一扯。
下面突然暴露在空气中,尽管这个时节在海南这种地方,丝毫不冷,但楚鸽还是打了个冷战。
“你……你干什么!”
她挣扎,伸手想把裙子和内库提起来,却被裴瞻琛强硬地握住双腕以一手之力,摁过头顶,死死扣在门板上。
不用想,楚鸽也知道他的目的,浑身紧绷,抬脚就踢,“混蛋!放开我,放开我!”
结果,腿一抬,没踢到他,反而被他用另一只手,强势地往上一抬,以膝盖顶住,。
过度的紧张与恐惧让楚鸽浑身僵硬紧绷。
裴瞻琛的气息有些粗噶,但他却半个字都不回应楚鸽,也没有半分温柔怜惜之意。
裴瞻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因为疼痛而拧起细长秀气的眉毛,唇线不停地颤动,脆弱的如同一捏就死的蝴蝶。
可她这种样子,并没让他因此而收敛自身的粗暴和狂野,反倒让他变得变本加厉。
羞耻、屈辱让她咬紧牙关,硬是不发出一丁点声音。
越是这样无声的对抗,越是让裴瞻琛额头暴跳,怒气充胸。
她毫不怀疑,他这是想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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