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这小城温润如春,我心里的景色却已又黄过了一个秋。我知道我从小山居出来之后就变得不太正常,我开始思考,如果我有资格选择,会选择什么样的环境生活,那还会是滨城吗?又或者,那会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吗?还是说,我会因为选择一个人,就放弃一个地方呢?
我依然会选择和小别墅的几位长辈住在一起吗,我会真心愿意照顾他们的衣食起居吗?我会愿意为了沈愚确定性向吗?其实我浑浑噩噩的,什么都想不明白。
直到我在马路牙子旁边溜达,看见一对新婚夫妻吵架,听见女人说,我要是早知道你有一个那样的妈!我打死也不会嫁给你。我才明白,其实婚姻是对未来生活方式的一种选择。
呃、婚姻……这和我一个机器人有什么关系??
“咔嚓~咔嚓~”时间才刚过了早上九点,小别墅里突然窜进来几个人,扛着照相机对着我一顿猛拍。
“你们是谁?”
“这些是什么东西?”
“你们想干什么?”
这些问题我都没能问出口,他们就已经自顾自安排上了。
“我个人觉得a18,哦是叫a18吧,它这个左边的侧脸比较好看,小米把反光板打往右边去一点,我要阴影打在鼻梁的位置,哦好好好对对就这样……”一个五大三粗扎着丸子头的男人单手举着照相机刚说完,只见一个人“哼哧哼哧”地拖着箱子进了门,随手抓了一把信封睁着一双死鱼眼道:“老大,这个位置怎么样?”
举着照相机的老大瞪了他一眼:“金丝带呢,银片呢,你是让我后期加特效吗?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要的是实物,明白吗?实物!我要的是最自然的光线,明白我的意思吗?”他突然大吼:“自然!!”
死鱼眼继续面无表情:“哦没事,在另一个箱子。”
哗啦!死鱼眼顺势从另一个箱子洒出一捧洒金纸。那老大瞬间暴怒:“你知道物资成本多少钱吗你就撒?我让你撒了吗?”
死鱼眼道:“我自费多买了半箱,撒着玩。”
大哥道:“谁准你撒着玩的,我让你撒了吗,你破坏我预设环境了知道了吗?”
“哦没事。”死鱼眼指了指门外:“我带了自动扫地机。”
他大哥:“……”
伴随着一阵金丝银雨,眼前又是一阵急促的闪光灯,最后大哥指挥着他的一小队人马功成身退,走前告诉我:“这是你们所里给我的道具,据说确实有几封你的信……”他提了一个自认极具建设性的建议:“要不,你收拾的时候就当开盲盒吧?”
我看着这遍地的狼藉,除了觉得脑子疼,还有些激动。我想着这事儿老曾肯定是知道些的,于是赶紧给他打了个电话,他那边信号却极不好,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啊?!十三啊,写信?什么信?沈愚不可信?啊对,他这人不就那样……啊?你说群众给你寄的信啊,有啊,确实有啊,平时都摆在营销中心呢。哦,这事儿你不知道……我倒是忘了你不知道,我这边有点忙啊,我跟徐主任去外地考察呢。”
“徐主任?谁啊?”
“徐威徐主任啊。”老曾好像实在是被信号卡吐了,就挂了电话,接着给我发了一个信息:[明升实贬。]
我:[哦]
老曾:[十三啊十三,我这次去的地方可偏远可受罪了。我回来以后你能给我做一份可乐鸡翅吗呜呜~]
我想了想:[材料报销一下吗?我没钱。]
老曾:[抠死你得了呜呜~]
这一地的信仿佛真是开盲盒,我随意拆了几封信封特别的,却拆出了几封款式相同字体相似的字体,而且那字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潦草。我算了算时间,大老板的邮件发到营销部需要一点时间,营销部的领导还要有个反应过渡开个小会传达到下面去的时间,这最快也已经到中午了。下午他们还要去买材料,还要想个差不多的文案。等这些雪花般的信纸分到下面“字好的同志”手里的时候,估摸着也得下午,这几位“字好的同志”可能写一半就到下班时间了……
所以逐渐暴躁好像还挺合理的……
我在这一堆信封中搜寻半天,将它们分门别类,这才从其中找出几封看似对我有些意义,又好像有过多意义的信件。
大概是这样——
我刚开始翻找就找到一封比其它信件要重很多的信件,我拆开一看,居然是一封被折叠的,纯金材质的信,只不过这薄板上的字是混用了稍重的颜料混合了金,整体呈黑色。最夸张的是这信板上的字体,是国内知名的书法家题的,这信板的工艺,是国内知名的雕刻师傅打造的。整封信的正文被严格控制在888个字,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而最离谱的,并不是这些,最离谱的是这位土豪给我写感谢信的根本原因不是因为我这个机器人对他做了多大的贡献,而仅仅是因为他对雕刻师傅动了心,完全是以我为借口去跟人接触。
还有一位被扶助人倒好像是真心感谢我,他甚至拿出了一种绝版的收藏版信纸。但我不明白的是,他用了加密版摩斯密码,整张纸仿佛一堆乱码。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是因为他在信的末尾给了我一个小的标注:鉴于您之前给我们出的谜语我们到如今也没有破译出来,所以我们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回馈你了。哈哈。
虽然被扶助人的思维逻辑我真的一点不懂,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捧着这些东西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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