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宫外都曾经有传言,说皇上如此清心寡欲,怕不是身有隐疾。
现在顾昕可以实实在在的说一句,皇上一点儿隐疾也没有。
“娘娘不必急着起来,皇上说了,让您多睡一会儿。”香珠跪在榻边小声说:“奴婢给娘娘端盏莲子汤来吧?”
顾昕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舒服,说疼……也不是疼,就是酸,软,没力气。
她手指竖起来,轻轻晃了一下:“不喝。”
香珠轻轻咳嗽一声:“娘娘,这个是宫里的惯例,取的是早生贵子的好兆头。”
顾昕还是晃手指:“不要,给我倒杯温水来。”
过了片刻,香珠用托盘端了一杯水来,但是水杯旁边还是一只玉瓷小盏,里面盛着甜甜香香的莲子汤。
“娘娘哪怕不喝,端起来意思一下也行啊。”
香珠也真是不屈不挠,顾昕都拗不协她。
把莲子汤端起来象征性的沾沾唇,顾昕把一杯水喝的一滴不剩。
温水滋润了有些刺痛的喉咙,顾昕把杯子一放,人往床里一倒,顺手拉起被子盖住眼:“我再睡一会儿……现在什么时辰了?”
香珠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喜悦:“这会儿辰正二刻,还早着呢。”
香珠欢喜得很,娘娘和皇上的事,绝对瞒不过她这个贴身伺候的宫女。她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着觉,天快亮时才打了个盹。
虽然熬了夜,可香珠一点儿都不困倦,她觉得自己现在精神健旺,力能扛鼎!
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果然不错。
顾昕和她正相反,是既没精神也没力气,喝完了水之后她蒙头大睡,一直睡到该午膳的时辰才醒。
香珠服侍她的时候笑容满面,顾昕还以为她脸上搽胭脂了呢——这可不是香珠的习惯。
“有这么高兴吗?”
香珠点点头,借着给顾昕挽头发的时候悄悄凑到她耳边说:“奴婢恭喜娘娘。”
顾昕觉得自己脸皮不能算薄,但是听到香珠这么说,还是觉得脸上一热。
“行啦,有什么好恭喜的。”
顾昕顺手在盒子里拿起一朵绒花,放在鬓边比划了一下:“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皇上有早朝,走得早。”香珠轻声说:“皇上起身时动作可轻了,怕扰着娘娘安睡。还有,皇上要出门时,还回来掀起帐子看了娘娘一眼才走的。”
顾昕一点儿印象都没有,实在太累了。但愿皇上看她的时候,她的睡姿不至于太丑。
“娘娘早膳也没有用,午膳可得多进些,好生补一补。”
顾昕笑笑。
补什么啊……要说补,她倒还想再补个觉。
总觉得身上不大自在。
香珠心细,问:“娘娘,要不要请太医来瞧瞧?”
“这有什么好瞧的。”顾昕觉得自己睡了一整个上午,已经够难为情的了,外头人要是知道不年不节,贵妃居然在白天长睡不起,不要笑她懒,也会猜她是不是病了。
“可是娘娘身子不适……”
“我歇歇就好了。”顾昕有点坐得不大安稳,腰也酸。
镜子里的她和昨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但是顾昕又觉得,好象不太一样。
外头赵良扬声禀报:“娘娘,娘娘,皇上差人来给娘娘送东西了。”
香珠笑着说:“巧得很,娘娘正好也起身了。”
皇上送东西给她?
虽然皇上让人送东西是常有的事,但是今天皇上会送什么来?
香珠想的是,皇上必定给的是极丰厚,极珍贵的赏赐。
结果等她出了门,看见茅太监手里捧的东西时,一下子就愣了。
茅太监手里捧着个花瓶,瓶里插着一枝梅花。
梅花清雅,上头还沾着雪珠。
皇上怎么会送这么一枝花来给娘娘呢?
哪怕不是厚赏,按宫中的惯例,侍寝过的嫔妃一般都有首饰、锦缎这些赏赐。这梅花可不值钱,连插着梅花的瓶子也都很寻常啊。
顾昕可没去管什么惯例,她伸手拂了一下沾在花瓣上的碎雪:“皇上让送这花来?”
茅太监笑着说:“是,这枝梅花是皇上亲手折的,说娘娘多半也会喜欢。”
顾昕觉得这枝梅花也很清雅别致,重要的是,这梅花香气幽微,并不呛鼻。
顾昕让香珠把花接过来,在殿中四下打量,要给这花儿寻个合适的地方摆放。
“娘娘,就放这里吧,这样一进门就能看见。”
顾昕想了想,摇头说:“放窗子边吧。”
外头的雪快停了,只有零星的雪片还在飘落。雪光映着窗纸亮堂堂的,梅花就摆在窗子前。摆好了之后香珠也说好看。
“娘娘瞧,这窗纸就象画纸,窗框就象画框,这么一看,这梅花可不就象一张画儿似的,好看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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