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青丝二话不说,将茶盏猛地掼在姜兰脚下的青砖上,“呛啷”几声碎瓷溅起,茶叶热水泼得到处都是,吓得姜兰一个激灵,下意识地便抬头看向段青丝。
“姜侧妃,且不说陈侧妃今日佩戴的并非五尾凤钗,即便是,那么姜侧妃为着燕王府的颜面和殿下的安危,也得千方百计替她遮掩,以免被其他人发现而大作文章,待回了王府,你想要怎么处罚也由得你,可是你倒好,自己少见多怪还要挑起事端,将小事化大。
本王妃且问你,让她们都瞧见你和陈侧妃不和,瞧见本王妃驭下不力,你能得什么好?咱们代表的都是燕王府的脸面,在外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咱们一同服侍殿下,万事需以殿下和燕王府为先,你们在府内如何争风吃醋相互争斗,本王妃自不会放在心上,可在外头,日后姜侧妃再如今天这般无中生有挑拨是非还让外人看了笑话,可别怪本王妃不念姐妹情份!”
段青丝顿了顿,又道,“主子有错,丫环却不能从旁劝阻一二,秋菊,罚你三个月的月俸,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陈一锦站在另一侧,心里笑得直打跌,这个王妃设的一手好局啊,先引诱姜氏出丑,她出面维护王府声誉力战外敌,里子面子都有了,坑了姜氏一把,自己还得了一个贤良的好名声。原以为她的段位只是钻石,没想到是王者。
待众人散去,段青丝扶着乌鸾的手回房,正看到赵致歪在榻上,笑眯眯地将她望着,看这小表情,刚才发作姜氏的经过他已经了然了。
段青丝不由得红了脸,责怪道:“这些下人是怎么当的差,殿下在此也没人知会妾身。”
赵致半卧着朝她伸出手,段青丝缓步过去坐在榻沿,将手递在他的大掌中被轻轻地握着,二人相视而笑。
段青丝去隔间卸下钗环妆容,回转到房中,道:
“殿下,过两日是南昭一年一度的拜佛节,妾身虽嫁来大郢,应当入乡随俗摒弃旧礼,但拜佛节仅次于除夕及中秋,妾身有个不情之请,求殿下成全。”
赵致放下茶盏,带了几分戏谑笑道:
“王妃不必客气,有什么要求只管提,难道怕本王会为难你?”
段青丝红了一张小脸,略带嗔意地瞪了赵致一眼,道:
“妾身想去庵堂茹素十日。”
“拜佛节要做些什么?只是吃斋十日吗?”赵致很好奇。
“举国上下斋戒沐浴,焚香抄经,妾身的父王母后和王兄姐姐离宫礼佛,三步一拜九步一叩前往国寺佛塔,每日跪经、抄经、吃斋,还要主持祈恩仪式和参与法事,以求佛祖庇佑万民,十日方归。”
“那王妃岂不是很辛苦?”
段青丝一怔,低声回道:“妾身自小体弱,一年倒有大半年都卧床养病,每年拜佛节都无法成行,大巫女倾尽全力救治,终在去年将妾身彻底治愈,故妾身尚未参与过拜佛节斋戒,着实有愧,还请殿下准许妾身今年能前往庵堂礼佛,以示诚心。”
“既如此,王妃便带上韦淑人一同前往西郊青城山静慈庵,也好有个照应,庵堂外围的安全由王妃的卫队负责,本王再安排些人马在青城山巡视,以保万全。”
“多谢殿下。”段青丝浅笑道,“妾身还想带陈侧妃一同去,怕只怕府中无人理事,会生出乱子,不然请姜侧妃先代理十日,殿下觉得如何?”
赵致略皱了皱眉,道:
“不必了,十日很快便过去,府内庶务由郑妈妈代为处置便好。”
要不要这么偏心?段青丝很无语,她看得出来,赵致不喜姜兰,更不愿她插手主理中馈的事务,对自己倒是千依百顺万般维护,只是不知,他看重自己,到底是因为她是南昭公主的身份,或是她正妃的位置,还是她的容貌和他元妻一致?
不管是哪一个,对段青丝而言,还是略有些许遗憾呢。
她忽然又自嘲地笑了一笑,人总是贪心不足得陇望蜀,一无所有时想要吃饱穿暖,待饱暖足又思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若哪一天真的飞黄腾达了,又渴求权势地位声誉威望。
赵致看重她,不管是什么原因,总之,他对她好,便够了。
赵致看段青丝一忽儿摇头,一忽儿低头浅笑,一忽儿又是颔首,小表情一套又一套,越发觉得她娇俏可爱,他眼珠一转,轻咳了一声,道:
“说起陈侧妃,本王倒想起一事,平安在离府前,陈侧妃给她的惩罚便是禁足……”
“嗯。”段青丝茫然地点头应了,没了下文。
赵致见她一脸迷糊的小模样,只得提醒她,“本王跟王妃约了一个赌局。”
“嗯?”段青丝越发茫然了。
“平安背主,只被禁足,本王赢了,王妃输了,所以……”
段青丝突然醒悟,顿时红霞满面心跳如鼓,他曾说过的,赌赢了就要亲她一下,这这这这也太羞人了,难道叫自己这会儿把脸凑到他嘴边去?
赵致起了身,段青丝一见,还以为他生气要走了,连忙跟着站起身,却见他在袖袋里掏啊掏,掏了一个四五寸长的小盒出来,打开盒子,取出一支镶着珍珠及蓝宝石的象牙梳篦,浅笑着向段青丝招了招手。
她稀里糊涂地便上去了,隔他两步之距。
赵致轻轻拉住她的手,向自己面前再带了一带,两人相距极近,她在南昭人当中,身材算非常高挑了,却也只够到自己的下颌,他一低头,甚至能数得清段青丝纤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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