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易原本以为自己会再次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献祭品,却发现事实并不是他想的那样。
靡靡之音消失不见,小五也随之停下,却没再跳到他肩头,摩挲着他的耳朵,撒欢的讨好他。
洪易弯下腰,将它轻捧在手心,似羽毛一般的感觉,没有丝毫重量。
只有那微弱的心跳,才让他欣喜若狂。
活着,还活着,就是他开心的源泉!
将小五放在怀中,深深望了眼石碾,他转身,继续寻找回家的路。
西南,天玄宫。
“我不管你是真的林浩还是假的林浩,都说了,林姑娘早就回宗门去了,怎么就是不听呢?”
“什么,你没见着林姑娘?那这就不是我们天玄宫的事了。”
“是啊,当初秦公子前脚刚走,后脚林姑娘就要见他,我们愣是没赶上。最终,大公子不忍林姑娘念家心切,便让海棠姑娘伴她先行回去,还派了十人的护卫一路随行呢。”
“大活人,怎能说没就没,指定遇事耽搁了。”
天玄宫的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都是直击林浩命门的话,叫他一时间愣愣待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激灵的天玄宫弟子,偷偷溜回去报信了。
“大少爷,外面来了一拨人,说是林姑娘的……父亲!”下人通报。
西门东风正在处理宗门事物,地藏府越来越强势,步步紧逼,倒叫天玄宫畏首畏尾起来,身为大公子,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这时被人打搅颇为不快,于是头也没抬就问,“谁的父亲?”
下人只得重说道:“说是林姑娘的父亲,丹阳宗宗主林浩。”
原本未来岳父来了是件开心的事,可西门大少爷却是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放下卷宗,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步,时而烦躁,时而陷入沉思。
就在下人以为要请林宗主入宫时,西门东风却道:“该说的都说了?”
“都说了。”
“那他什么态度?”
“还是不信,死活要见林姑娘。”
随即下人将外面之事细说一番,一句话,见不到女儿,对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天玄宫众人也清楚,对林浩而言,要是轻易的就信了他们的话,这趟还不如不来,何必呢。
“这样,就说天玄宫的仪式还要许久,期间概不接待外客,待此事了结后,定请他们来天玄聊做补偿。”
西门东风的意思,是要先晾林浩他们一阵子,看情况再做打算。
下人应了声,便如实回给了林浩。
“这位小兄弟,既然天玄宫闭门谢客,那可否容小女出来与我相见?放心,只说几句话即可。”
林浩说着,讨好似的递上一瓶洪易炼制的益气丹。
对方也是识货的,隔着玉瓶就知不凡,接过后一看,便匆匆收进须弥戒中。
许是年纪不大,又或是良知未泯,看在丹药的份上还是有意无意的提醒道:“林宗主,还是请回吧,你好我好大家好!”
林浩听出了言外之意,顿时如坠冰窟。
事情,还是走到了最坏的那一步。
就此回去?
不可能的,至少余诗韵那一关他就过不去,更别提秦兴业和周元凯了,至于三儿……他不敢想!
除此外最过不去的,还是他身为人父的良知和责任。
虽说林初阳是个意外,多少也分摊了些宠爱,但林初雪仍是他们夫妻的掌上明珠,从未变过。
当初天玄宫、地藏府两家争亲时,只要女儿愿意,他是乐见其成的,只不过余诗韵的一番话让他有了顾虑。
毕竟,女儿的幸福最重要。
眼下的丹阳宗,已不需要别人的扶持。
虽不是顶流,却也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足以自傲,对得起列祖列宗。
没了宗门的羁绊,就想女儿能过的幸福些。
天玄宫也好,地藏府也罢,只要初雪看得上,他们都没意见。
要是真的中意三儿,那更好啊,亲上加亲吗。
可眼下种种事件说明,女儿并不喜欢什么西门公子,对地藏府的糟老头子也没什么好感,更不会嫌贫爱富的去高攀什么高枝,一心就想着跟三儿过自己的小日子。
这是最简单,也最朴实的愿望。
作为父亲,他觉着没毛病。
可对方弟子人性瞬间的闪光让他意识到,最简单的事,如今已是难比登天!
可他不能退缩!
“我知道初雪还在天玄宫,劳烦几位小哥再通报一声,就说她爹林浩有事与她相商!”
姿态要多卑微就多卑微。
可对方已是不耐烦了,天玄宫门前,何时有过这等匪夷所思之事。
有门子道:“我不管你是丹阳宗还是胆儿宗,你要找的林初雪不在我们这儿,再无理取闹,休怪我们不客气。”
那名收了丹药的弟子,身份貌似高一些,排众而出道:“林宗主,听我一句劝,回吧!”
如此明显的暗示,林浩再刻板也听得出。
可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照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他朝对方拱了拱手,继而说道:“林某身为人父,有些事不得不坚持,还请诸位小哥行个方便,仅一面即可!”
要求一降再降,只为那万一的机会。
令他失望的是,即便他放下尊严,放下体面,如此卑膝的讨好对方,不但没有唤起他们的怜悯之心,反倒叫他们变本加厉起来。
“你算个什么东西,敬酒不吃吃罚酒,莫非要领鞭子才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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