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到头风吹日晒的,也没口滋润的饭食儿,能不显老吗?”赖毛娘冲着赖宝庆撇了一下嘴,说,“咱庄户人家就是这样的命!”
“嘿……”赖宝庆听女人这样说,叹了口气,瞅着女人说,“庄稼地养人,也折腾人!”
“养的是不干活的人,折腾的是咱们这些一年四季在庄稼地里缠的人。”赖毛娘也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儿,背对着赖宝庆说。
“命啊……!”赖宝庆把脱掉的褂子往床头一放,拍吧拍吧试了一下高低。平日里,身上的衣裳白天是衣裳,到了夜晚就成了枕头了。他拍过放下的褂子之后,又把裤子脱下了,对折一叠,放到了那件褂子上,然后又用手捯饬了一下,这才穿着大裤衩子钻进了被窝。
赖毛娘见赖宝庆钻进了被窝,嘴巴一撅,扑哧一口气把桌子上的洋油灯吹灭了。
赖宝庆躺下来之后,很快就扯着呼噜睡着了。
赖毛娘听着赖宝庆这早已习惯的呼噜,也很快睡去了。
累了一天的人们睡在梦里,谁也不会注意村子里的夜晚到底会是啥样的一番景象。
闹饥荒的老鼠在这样的夜里窜来窜去地四处寻找吃食儿,把这样的黑夜搅合得呼呼隆隆的响,悉悉索索磕牙的声音把这样夜晚闹腾得更显得静了。远处不知道是谁家的狗可能梦见了骨头了,发癔症一样叫了几声,接着就是舔舐嘴巴的声音。夜,就是这样慢慢地走向黎明,走向另一个忙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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