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难道一个人结束自己的性命真的如此轻而易举吗?6月3日,歌剧院,被刀锋小队围攻、走投无路之下自爆的加布里埃尔如此,博格亦如此,如果换作他自己,又会为了什么义无反顾地迈出这一步?或许永远都不会吧。
诺迪亚起身,给清理队发了信息,告诉他们这边发生的情况,让他们酌情接着给吉尔打电话,问了医院的地址。他赶到医院时,卡洛琳已经做完手术,正躺在一张病床上等阿尔法凝胶的药效褪去。
“送卡洛琳的回去的事就交给你了。”吉尔起身,边对诺迪亚说道边向房间外走去。
“你去哪?”诺迪亚的视线随吉尔的移动而移动着。
“去谈判。”吉尔转身,身影慢慢地和门框重合在一起。
在这短短的一秒间,见到吉尔的那双闪光的眼睛时,诺迪亚突然觉得有些羡慕吉尔,因为对方坚定地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且至死不悔。他在卡洛琳病床做侧椅子上坐定,听卡洛琳讲述了贝克特托她说服吉尔回到ja公司的事。
“我认为他一定会拒绝,但没想到刚提一句他就答应了。真的没有想到。”卡洛琳补充道。她闭上眼睛,这会阿尔法凝胶正发挥着它最后的功效。
在卡洛琳出院20分钟之后,吉尔驾着卡洛琳的机车到达位于皇后区牙买加湾宽通道的ja生物工程技术集团的总部大厦——它共105层,高452米,是纽约时新的地表建筑之一。
贝克特的办公室位于103层,站在那里能看到整个牙买加湾和大西洋500米内的景象。
“你依然喜欢站在那儿看风景。”吉尔在那张黑灰色月牙形办公桌前坐下,双手贴着椅子的扶手自然垂放,眼睛微眯着打量背着他靠窗站着的贝克特。其实,今天的天空灰蒙蒙的,海上也起了雾,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欣赏的。
“说实话,这一刻我已经等很久了。”贝克特转过身来。
“希望如此。”吉尔暗想,他等贝克特回到座位上,“我有三个条件,如果你能答应,我便愿意回到公司来。”
“说说看。”贝克特隔着镜片用着一双平淡但深邃的眼睛看着吉尔。
“其一,你也知道,我必须拿回属于我应有的股份。然而,我现在失忆了,很多事情已经不记得,想着有必要和所有的股东们见一面,联络一下感情。这事还得麻烦你。其二,我想搬回斯图雷特住;其三,我打听到了一些我养父母亲事情,总觉得当中有蹊跷,我想重新调查清楚。”
“股份的事自然不成问题,两天之内就能帮你都落实好。至于股东见面会,其他人都没问题,唯独一个人有些难办,但我可以帮你试着联系。斯图雷特也是你的家,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离开并不需要刻意打招呼。”贝克特停顿片刻,但脸上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父母发生交通事故离世是2年前定了案的,如果你想查我一定不会拦着,只不过别太勉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随时跟我联系。”
贝克特摘下眼镜放在办公桌的中间,接着拿起放在眼镜右侧2公分左右的手机给索朗去了电话。连续打了5次后,他放下手机,转而对诺迪亚说:“最难的一位,没能联系上。”
下一秒,吉尔收到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他自称杰尼斯,是索朗的管家,让吉尔在14点整到5号码头e区,到了之后他会进行接待。
“我知道了。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吉尔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收回到口袋,起身,在贝克特面前站上3秒才往外走。随着电梯的下降,他的心情也慢慢地随之沉淀,回想几分钟前贝克特的一系列动作,嘴角不自主地上扬——这是赤裸裸对贝克特的讥讽。
他提出的三个条件,无一不是在对贝克特的进行试探,看对方会如何反应。
他能断定,贝克特口中的“唯独一个人”指的正是索朗。在贝克特拿出手机给索朗的打电话时,他能清晰地听到贝克特先敲击键盘发出一条简短的信息,然后才打了电话;他猜电话的主人未必是索朗,贝克特所做的拨打电话的动作只不过是在他面前演戏罢了。
这一点,等他见到索朗便可以得到证实。
5号码头e区是一块私人的长条形区域。在区域的这一头,一位梳着背头、精神饱满、穿着精致套装西服的杰尼斯十指交叉地背对哈德孙河面站立。他和浩克之间是父子,两人眉宇间的神态惊人的相似,给吉尔一种坚毅且不怒自威的感受。
他用眨眼的时间把吉尔打量一番,也不说话,转身在前面引路。
吉尔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件他临时从地摊上买的外套,用右手手背掸去上面一些尘土。他想,出现在这样场合,这样一件外套的确显得有些寒酸,但总比染着血液的衣服要强上一百倍。
在区域的尽头,吉尔跟随杰尼斯登上一辆白色游轮。
“今天的天气不尽如意,只能呆在里面,不然能看到不错的风景。请坐。”在简约、奢华的舱室内,有着一头米金色二八偏分发型、一双宝蓝色瞳孔的眼睛、一缕络腮胡的索朗示意吉尔在对面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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