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是负责管理王家事务的官员,因为这一点,所以太宰府离王宫很近。
当勾践驾车来到太宰府时,已是午后。自从吴王生病以来不能上朝,所以伯嚭很是清闲。当下人回报勾践前来拜谒,伯嚭便亲自出府相迎。
而那个一身粗布素服,头发蓬乱的勾践站在府门之前,伯嚭心里也生出一种隐隐的怜悯之心。曾经的一国之君,今日却如此寒碜,不得不让人慨叹!
当然,越国在文种的治理下,国力渐渐有所恢复。在每年给吴国上缴的供奉也自然不少,而且每次在给吴国进奉的同时,都要送给伯嚭另一份厚重的礼物。越国已经制定了这样的国策,利用伯嚭来达到让越王返国的目的。
所以,伯嚭受了越国之贿,自然心知肚明,也会尽其所能。
宾主落座,伯嚭拱手道:“贤君今日此来,有何见教?”
勾践起身道:“勾践此来,是有一桩心事,没能尽愿,所以前来叨扰太宰,请太宰勿怪!”
伯嚭笑道:“贤君何必多虑?有什么事尽管说罢。”
“人臣之道,主疾则臣忧。今日大王卧床数月,勾践作为臣子,心里岂能自安?所以常常食不甘味、寝不安席。”
伯嚭道:“贤君对主公忠心可嘉,但大王之疾,已历数月没愈,不知贤君有何妙策?”
“勾践略知医理,但大王抱疴在床,勾践作为臣子,岂能不闻不问?所以勾践请求太宰行个方便,引勾践入宫问大王之疾可乎?”
伯嚭一拍胸脯道:“贤君既然有此美意,本官岂不转达?请贤君在本府暂候片刻,待老夫入宫面君。”
勾践长揖而谢。伯嚭别过勾践,吩咐随从驾车,打马王宫而来。
话说吴王病卧榻上。见病情一直不见好转,越发焦躁起来。终日昏昏沉沉,早把满怀的雄心壮志抛在了脑后。一个人身染重疾,除了盼望早日康复。哪还管他的家国天下。
一个小侍轻轻地走上前来,对着吴王的耳边轻声道:“太宰前来探视大王之疾,大王见见他么?”
吴王正在沉困之中,本来十分烦闷,便点头应允。
半晌,伯嚭跪立榻前,问吴王之疾。
吴王道:“太医已经诊视了数月,寡人之疾也没见好转。爱卿在国,可否找寻国内还有名医否?”
伯嚭道:“越君勾践,略知医理。他今日到我府上。说是挂念大王之疾,恳请老臣前来,请大王准许他入宫探视,不知主公何意?”
吴王道:“勾践还记得寡人否?他既然有此好意,爱卿明日可带他入宫面见寡人。”
伯嚭健吴王精神不振。便宽慰道:“大王年纪尚壮,太医说大王之疾在脾胃,去病慢如抽丝。所以大王不必心急,只要慢慢疗养,自会痊愈。”
“哎!寡人患病以来,整日卧在榻上,也不知国家政事如何。寡人心里甚是挂记!”
伯嚭佯装问道:“国之政事在相府,难道相国没有前来向大王汇报吗?”
吴王黯然道:“寡人卧病以来,何曾见过相国的影子!”
伯嚭便不再多言,别过吴王,告辞出宫。
第二日一早,勾践随着伯嚭。穿过曲曲折折的游廊,也不敢四处乱看,只是低着头,尾随伯嚭来到吴王的寝宫。
吴王已经斜靠在榻上,脸色蜡黄。下巴尖削;浓眉之下,那双眼睛不再有咄咄逼人的光芒了。这几个月的病痛,已经拖垮了他的身体,曾经是那样的伟岸英武,此时却显得有气无力。
吴王徐徐道:“勾践亦来见孤耶?”
勾践长跪于地,叩首道:“天乎!臣数月没见主公,却不知主公被病痛如此折磨!大王之疾,如摧臣之肺腑!”
伯嚭道:“勾践爱君之意,虽身处马场,还是时时挂记着大王,其心可悯。”
吴王叹息道:“看来寡人之疾,难愈也!”
勾践向前匍匐了两步,叩地有声:“主公何出此言?上天有好生之德,大王乃天之骄子,何必如此灰心?”
吴王叹道:“天降祸福,岂是寡人能够左右!”
勾践道:“大王正是风华正茂之时,祸乃福所依,福乃祸所藏。大王之疾,不过是时气所致,只要时气一过,自会痊愈。”
说来凑巧,勾践话未毕,吴王突感腹胀如鼓,有泄便之意。便示意宫监辞退伯嚭和勾践,在侧室相候。
伯嚭退下,但勾践侧身立于庭下,低头言道:“臣在东海国内之时,曾经师从医师,略知医理。臣可以通过查看粪便,知病之急骤。”
吴王已经来不及听勾践的絮叨,急命宫监拿过便桶,在榻边一泄痛快。
半晌,吴王便讫,宫监提过便桶盖上,准备提出屋外。
勾践止住宫监,跪在便桶之侧,提起桶盖,先观其颜色,然后以手捻其一匙,吮入口中,品味一番,毫无厌恶之状。
不管是吴王还是伯嚭,以及四周的宫女宫监们,不由得都皱起了眉头,左右无不掩鼻颦眉。
勾践却不慌不忙,闭目思忖半晌。众人都惊讶不已,看他有何话说。
勾践却上前跪拜于地,脸上却有欣喜之色。
勾践叩首道:“臣敬贺大王!大王之疾无忧也!”
吴王讶然道:“勾践此言,难道是宽慰寡人的么?”
“非也!臣通过观大王泄物,可知大王之疾。大王之疾应在乙巳日开始好转,在壬申日即可痊愈,如大王不信,勾践可以项上人头为注!”
吴王犹未深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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