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夜幕很快席卷了整片天空，城市里也亮起了万家灯火。
沈竹冰和往常一样做好饭，将精心摆盘的饭菜端上漆红的橡木木桌。
然后开始日复一日没有结果的等待。
她住的这栋别墅太大了，只有饭厅里亮着灯，其他地方漆黑一片，像是一个深不见底，随时会把人吸进去的巨大黑洞。
沈竹冰一袭米白色长裙拖曳在大理石地板上，一个人蜷缩在椅子上，身影看起来孤零零的。
她漫步目的地发着呆，脑子里飘过一个失望而冰冷的想法。
看样子今晚慕晟之也不会回来了。
叹气，起身，看着早已凉透的饭菜，机械地把它们倒进垃圾桶。
在把饭菜做好前就已经预感到这个结局了，只是还抱着那么点虚无缥缈的小期待。
回到房间，进入浴室，打开水龙头，哗啦的水声在这座空寂的房子里隐约回响着。
沈竹冰刚要开浴室门，就看到推门而入的慕晟之。
男人一身熨烫得一丝不苟的西装，颀长高大的身材，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了怒容，较之往常的矜贵，此时他全身上下散发着鬼魅般的幽冷。
沈竹冰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慕晟之一下愤怒地推在了墙壁上。
冰凉的墙壁迅速降温了她刚刚内心掀起的狂喜。
“很爱告状是么？沈竹冰。”
慕晟之咬牙切齿地唤出她的名字，低哑沉郁的声音宣泄着戾气。
他靠的很近，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沈竹冰的脸上，激起皮肤上的不由自主的战栗。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沈竹冰别过头想要躲避，却被骨节分明的手捏住下颚扳了回来，于是她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慕晟之那双阴鸷凛冽的眸子。
她曾在梦里见过无数次这双眸子，在心里描摹过很多次它的模样，唯独没有见过这次的——冰冷，没有温度，像是滚着浓墨，摄人心魄。
慕晟之盯着沈竹冰，她刚洗完澡，头发都没来得及擦，周遭氤氲着水雾，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眸里蓄着慌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没有听她的辩白，薄唇勾起玩味的弧度，漆黑的眸子里却毫无笑意。
“既然你那么爱告状，那我就成全你。”
大手一把扯下她唯一蔽体的浴巾，白皙的皮肤霎时暴露在空气中，透着朦胧的香软。
沈竹冰的瞳孔顿时睁大，杏眸泛红，不可置信地抬起手惊慌地想要遮挡。
慕晟之却面无表情地扯住她的双手，摁过头顶，男人与女人体力对比悬殊，沈竹冰的手就这么被牢牢地锁住。
“慕……慕晟之，就算你想要，也该回床上去。”
沈竹冰声音里有微不可查的颤抖，努力克制着不让眼眶里打滚着的泪珠滚落下来。
光洁雪白的瓷砖墙壁和女人散落下来鸦羽般漆黑的长发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突，再加上此时她楚楚可怜的模样。
慕晟之喉结滚了滚，另一只手拉开皮带上的金属扣，凑近沈竹冰的耳朵。
“想都别想。”
黯哑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吟，然后长驱直入。
沈竹冰脑子里最后一根弦也彻底崩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像强压电流惹得人一阵刺麻战栗，她想挣扎，却被摁得死死的，被迫接收着这狂风暴雨式的审判。
她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所有的感官都因巨大的水压失去感知，只剩下胆战心惊的痛和面对未知的恐惧，她在水中沉沉浮浮，连一根稻草都抓不到。
太疼了，她想。连心口都像是在被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凌迟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晟之抽身离开，沈竹冰双腿酸软地摔在柔软的地毯上。
从她的视角只能看到慕晟之笔挺的西装裤裤脚，他冷漠地站在那，整理着穿束，连一个眼神都吝于给她。
沈竹冰艰难地从地毯上爬起来，看到镜中的女人。
泛红哭肿的双眼，凌乱的头发，身上密布的青紫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异常惨重，嗓子里也冒着一个血腥味。
就在不久前，她一遍遍地哭求，只是换来慕晟之一轮又一轮残暴的对待。
这是她的第一次，而她和慕晟之已经结婚两年多了。
她曾经幻想过很多她和他令人憧憬的未来，没想到当未来降临时却是这副惨不忍睹的模样。
她紧紧攥起手，指甲因过度用力陷入掌心。
一股浓重的无力感从心底升起，她想起了这两年一个又一个失望无眠的深夜。
这座别墅地处郊区，四周很静，静得犹如身处一潭不会流动的死水，所有的情绪，懊丧，悔恨……淹没着人的神经，那些毫无意义的努力沉入水底，再掀不起一丝波澜。
坚持了这么久，换来的却是这个结果，无论如何，也该释然了。
沈竹冰推开浴室门，慕晟之正站在外面。
一如她初见他时的模样，眉宇里尽是矜贵冷傲，那样睥睨众生，英俊如斯。
沈竹冰心脏缩了缩，就听到慕晟之淡然地开口。
“庄青要从国外回来了，我不想让她在这看到你，你马上搬出去。”
如此不可理喻的要求，慕晟之以为沈竹冰会说什么，没想到她只是勾起唇角笑了一下。
像是把一切都释然了，那么云淡风轻的一笑。
她身上一直有一种温婉的气质，安静柔和，能沉淀烦闹的喧嚣。
此时她更是格外的平静，只是嘴角的笑一直淡淡地挂着，落落大方地朝慕晟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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