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佳人笑一下,笑声颇为诡异:“怕不怕,您自己心里最明白,我只给您一天的时间,您想想清楚。”说着她递出一张白色卡片,上面写着一串数字:“想清楚了,就打这个电话,识时务者为俊杰,您可得好好想一想啊。”
说完,何佳人站起身,从江富国面前抽走照片,不多做一刻停留,直接转身离开。
江富国在她走后,顿时皱了皱眉眼,手掌瞬间捂在胸口顺了顺气,心脏有些难受。
好在自己随身带着药,才不至于要了这条老命。
晚上,江富国久久不能入睡,坐在雕花木椅上,翻看着从前的照片。
过去的一幕幕,走马灯一样从脑海中掠过。
那一年。
赶走了秦若可之后,江富国并没有当下责罚女儿,因为江依兰的肚子已经不小。
把孩子拿掉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也只能咬着牙生下来。
只是,那个叫周礼川的人一次也没出现过,江依兰这样平白无故的大着肚子也不是个事,那几个月,他勒令女儿哪也不许去,就在家里待着。
直到足月,他请了产婆,生下了一个男孩。
产婆是瑾和的老人,这事也确实蛮不住了,只一天的功夫,江依兰未婚有孕的事情便传遍古镇。
至于小三,私生子,也都是镇上的人自己杜撰出来的。
却没想碰了个正着。
江富国实在难以接受悦欣园蒙羞,只能忍痛按着规矩办事,让江依兰带着那个小野种滚出去,此生再不往来。
江依兰对于自己被逐出家门的事情倒是不反驳,只是孩子无辜,她不想连累儿子。
于是每天跪在父亲门前,一再哀求,留下孩子,她一定走的远远的,再不回来,也再不会给这个家添堵。
江富国一开始说什么也不答应,坚持要他们母子一起走。
不管江依兰怎么求他,他都不愿改变。
直到孩子七十天大,江依兰被逐出门的当天。
十二岁的江好看不下去,从妈妈怀里接过弟弟,趁姥爷不防备自己,进了屋,跪在姥爷面前,哭的稀里哗啦。
“姥爷,你就看看弟弟吧,你看他跟您长得多像啊!他是我们江家人!”
襁褓中的孩子,似乎是感觉到什么,突然扯起嗓子配合的哭起来,哭声清亮明朗。
江富国皱着的眉头,忽而一松,看过去。
江好实相的跪在地上蹭去姥爷面前,胳膊稍稍倾斜,露出孩子的一张脸。
不看还好,这一看,江富国的心彻底软了。
便只要江依兰滚出家门,从此再无瓜葛,至于两个孩子,也再与她无关。
在那个孩子百天的时候,江富国亲自把他提进族谱,取名江河。
姐弟俩的名字,意为大好河山。
江富国也并没有因为江河私生子的身份而怠慢过他,相反的,江河的懂事和隐忍让他更加的疼惜这个外孙。
好在江河争气,继承了家里的传统,在唱京剧方面颇有造诣。
也算是对他最大的报答。
合上相册,江富国缓缓站起身,一瞬间,老人撑住桌面,一只手抓着衣服咬了咬牙,短短一天,自己已经犯了两次病。
江富国沉沉叹了声气,默默的摇了摇头。
……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早餐。
章雨泽和江好两个人你侬我侬的相互聊着天,江河安静的坐在他们对面,时不时照顾着姥爷,加点菜,或者递张纸。
江富国仍像平常一样,吃的不多,吃完后起身去了偏厅。
坐在沙发上,仍能听见餐厅里传出的说笑声。
老人淡淡笑了笑。
他是这个家里唯一的长辈,除了餐厅里坐着的人,还有吕丛,任真,都需要他照顾着。
一个悦欣园算得了什么,比起这些孩子的未来,什么都不是。
于是,他上楼,拨通了何佳人给他的那个号码。
两个人仍约在那间茶社,何佳人连合同都准备好了。
江富国仔仔细细的将合同浏览了一遍,看没什么问题,默默点了下头,却并没急着签字,而是拿出另一份合同递给何佳人。
何佳人盯着老头疑惑的接过去。
“这是保证书,你要保证,拿了悦欣园,就再不会提起那件事,也再不能做任何伤害孩子们的事情,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
江富国说话的语气很是平静,像是威胁,也像是破罐子破摔。
听的人不免心里有些发毛。
何佳人看了保证书的内容,倒也不是什么霸王条款,都是她能接受的,于是想也不想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整个过程连半小时都没有,何佳人心里那块石头也终于落地。
她笑了笑,仿佛在安慰江富国似的:“老爷子,一个悦欣园对你来说根本就不值一提。按章雨泽实力,就这样的园子,再给你买上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您呀,就踏踏实实的安度晚年吧。”
江富国并不接话,将头侧向窗户的方向,脸色沉沉。
何佳人丝毫不在意对方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站起身视线在江富国身上上下一扫,而后便离开。
听身旁没什么动静了,江富国闭了闭眼,皱起眉头,心里百般滋味交错在一起。
悦欣园是江家的祖宅,世世代代都住在那里,如今,却毁在了他手上,即使是迫不得已。
无能就是无能,没有理由可找。
老人越想越气,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他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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