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愣作一团,片刻,江依兰把胳膊从江好手中抽离,沉了口气,低声道:“我先走了。”
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
没等她走几步,江好开口,哭了起来:“你打算继续逃避下去吗?”
江依兰的脚步顿住,没吱声也没回头。
“姥爷已经走了,因为你犯的错误!你已经抛弃过我们一次,现在又想抛弃!我和弟弟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姐弟俩一次又一次的独自面对!!”
江好的情绪十分激动,章雨泽走去她身边,将她揽在怀中,安慰了几句。
江依兰默默站在原地抽泣着,瘦弱的肩膀止不住的颤抖,却依旧什么也不说。
片刻,江好与章雨泽分开,擦了眼泪,重新看向母亲:“妈,如果你心里还有我们,还有这个家,就不要再离开了。”
江依兰闭了闭眼,沉沉叹了口气转过身,借着清淡的月光看向江好,多年未见,那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已经比自己还要高半头,一身的素衣也还是挡不住她清秀的气质。
她突然感概,自己已经错过了她们姐弟俩二十多年。
女人上前几步,缓缓抬起手,捧住江好的一侧脸,拇指轻轻摩挲了几下,又急匆匆地将手收回。
她低着头,带着深深的自责,开口道:“对不起。”
这一刻,江好突然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即使妈妈做错了事情,她也还是想要原谅她。
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了。
祠堂里,几个人坐在一起安安静静的,谁也不想讲话。
任真时不时会往门口看几眼,天已经晚了,她操心着吕丛他们。
正想着,门口传来脚步声,任真赶紧起身出去,刚站在门口,脚步忽而顿了下来。
陌生的女人走在江好身边,两个人的眼睛都红通通的。
任真咽了下嗓子,一眼便认出眼前的人。
她转而看了看吕丛,又看了看章雨泽。
吕丛加快了脚步走去她面前,用余光撇了眼身后:“江河的…”
“我看出来了。”
吕丛点了下头:“江河呢?”
任真咬了咬下唇,有些为难的回头看了眼:“在里面。”
恰好江好他们走过来。
任真躬身叫人。
江依兰强撑着笑了笑,和江河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一样的温润明朗,即使她已有年岁,但却依旧风韵犹存。
任真:“江河在里面,你们快进去吧。”
说完,她和吕丛让开了一条道。
任真正准备跟着一起进去,吕丛拉住了她。
她回头。
吕丛:“让他们母子自己面对,我们就不要跟着添乱了。”
任真有些不放心,但也还是选择和吕丛站在了门外等着。
江依兰进屋后,最先看见她的是赵若溪。
赵若溪站起身,在她和江河之间来回扫了几眼,顿时愣了一愣。
“阿,阿姨。”
冒菜和水苗也跟着站了起来叫人。
江河眸光一顿,有些迟缓的转过头,与江依兰的目光对上的一瞬间,男人瞬间从椅子上站起来。
……
江依兰的眼神有些闪躲。
江河那双黑眼里,除了惊讶,更多的却是愤怒。
“江,江河。”
她还是忍不住先开了口。
江河虚了虚眼,眸光冷清清的不带任何感情:“你是谁?”
他像是故意为之,又像是不敢相信而确认。
“我。”江依兰皱起眉,眼里盈满了泪:“我是妈妈啊。”
“我没有妈妈。”江河不假思索,毅然决然道。
“江河。”
江好不想他这样。
“让她走。”
江河极力的忍耐着,背过身去,不愿面对。
江好安抚了一下江依兰,走去江河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姐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是你忘了姥爷是怎么交代你的吗?你…”
“我说了我没有妈妈!”男人的声音突然大了许多,甩开江好的手指着江依兰:“你让她走!!”
站在门口的任真吓了一跳,躲进吕丛怀里哭起来。
江依兰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不管儿子怎么向她发难,她都不会再离开,自己造的孽,必须自己来解决。
“儿子。”她走去江河面前,仰着脖子紧紧抓着江河的衣服:“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不好,都是妈妈的错,我不求你原谅你,但请你不要赶我走。”
江依兰哭的撕心裂肺,江河却仍是那副冰冷的态度。
他垂眸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心底一片凉薄。
“赶你走?”江河笑一声:“当年你不顾一切抛下这个家离开的时候,你怎么没想到会有今天?”
他反抓着江依兰的手腕,一双手冰凉刺骨,狠狠将她与自己分离。
男人咬紧牙关,一字一字道:“请你滚出去,滚啊!!!!”
“江河!!”
江好气急,恨他当着姥爷的面这样口不择言,一瞬间抬起了手,却又及时被自己理智制止。
江河盯着她扬起的手掌,呵笑一声:“是她,都是因为她姥爷才没了,你却反过来指责我?”他认命的点了点头,指着自己的脸:“好啊,你打,你打!!”
章雨泽站在一边看着冒菜,暗示他带着水苗出去,而后又看了看赵若溪。
就在赵若溪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被江河一把拉回来:“该走的是她,不是你。”
男人压低了嗓音,并不想冲赵若溪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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