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激动,姬秊也没有阻拦溪盉的意思。
“宋红儿,说了这么多,我就是想告诉你,师傅其实是个很不剑仙的人。怎么说呢,就是他做不到绝对的杀伐果断,压根儿就做不到。因为他对于某些事请,很容易心软。喜欢为他人着想,一不小心就将他人情绪代入自个儿心中。牛大义一事,看似已经翻篇儿了,可师傅心里愧疚。师傅觉得,他不应该对牛大义说那些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言语。若是没说这些话,可能牛大义就不会觉得自个儿做了那么多好事儿,结果却是如此。因为人若是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师傅给牛大义塑起金身,耗费的是本源,可师傅还是觉得亏欠,因为死在牛大义手中的无辜之人,师傅已经将那罪魁祸首,当做了自己。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师傅喜欢自省。宋红儿,郑稻鸢要拜师的时候,我与她说了一句话,今天我要对你再说一遍。”
宋红儿沉声道:“师姐,我听着呢。”
溪盉开口道:“我很小就没了娘亲,现在还能记住爹爹容颜,是因为爹爹求楚宗主帮忙,偷偷在我心湖刻画了我爹爹的样貌。所以在我看来,我的师傅,跟你们拜的师傅,不一样的。”
其实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溪盉曾经告诉郑稻鸢的。
“你拜师傅是学艺,我的师傅,是师父,父亲的父。不管什么时候,你要是让师傅伤心了,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宋红儿苦笑道:“大师姐,你也太瞧不起人了,我宋红儿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偷看过嘤嘤郡主,就再没干过什么昧良心的事儿。你的师傅是师父,我的师傅,也差不多啊!”
姬秊就在一旁微笑不止。
这个活了不知多久的夕兽,忽然间就觉得,这段儿话其实应该给主公听……或许主公已经听到了。
于是姬秊开口道:“溪盉,凡人都说,养儿防老。主公带着你,可从未想过用来防老什么的。只不过,我得告诉你,主公很希望你能像别的孩子一般,快快乐乐的长大。”
溪盉站起来,悄mī_mī取出一小壶酒水,抿了一口,咧嘴笑道:“我都十七了,已经长大了。有些烦心事,徒弟也得给师父分忧才是。”
溪盉深吸一口气,有些事情师父早就知道了,自个儿也就不瞒着师父了。
一阵剑气过后,溪盉眉心居然凭空多出来个印记,不是神眼,却如同神眼一般金光大放。而且,溪盉这道印记与刘清的还不一样,她不需要露出印记便能观人心思,且是分散到两只寻常眼珠子里的。
溪盉笑道:“一直不晓得本命剑该起什么名字,也不好意思问师傅,今个儿我晓得了。”
姬秊笑呵呵问道:“叫什么?”
溪盉咧嘴道:“就叫觉知。”
只见少女身旁凭空多出千余飞剑,个个都是实质,甚至与漓潇那柄游方有的一比。
溪盉咧嘴笑道:“师弟,师傅忙师傅的,咱们得忙自个儿的去了。”
已经漫步皇宫之中的刘清,差点儿都哭了。起码十余年,刘清没掉过眼泪了。
什么感觉呢,就是觉得,自个儿小心呵护的白菜,好像一眨眼就真的长大了,且长得极其结实,别的地方要是来一头猪,响拱都是拱不动的。
就这样走去后宫,好像有点儿不大合适。
好在杨庆穿着龙袍,缓步走来。
刘清略微尴尬,因为几个时辰之前才说了,人家的家事儿,自个儿处理。
只得厚着脸皮说道:“你信不信我是真的不想管?”
杨庆点点头,“信。”
“我信你个萝卜头!”
杨庆弓着身子走来,叹气道:“不过,我好像还是低估了我这个母妃,我到现在才晓得,原来他也是个外乡人,与你一般。”
刘清笑道:“意思是,非得我管不可了?”
杨庆撇撇嘴,“我求你了?是你自个儿来的。”
“那走吧?”
“走着。”
两人笑谈间,已经走入后宫。
前方自然有人开路,一种嫔妃都回了寝宫,偌大皇宫,冷清无比。
刘清放出飞剑无名与道门,确定某件事之后,才开口问道:“娶了这么多媳妇儿能忙过来吗?”
风语石一闪,刘清当即拍了拍脑袋,心说坏了,忘了万里之内,漓潇能以风语石听到自个儿言语。
没法子,话都说出来了,只能听杨庆答复。
结果杨庆一句话,差点儿让刘清把刚刚灌进去压惊的酒水都吐了出来。
杨庆说道:“你可能不信,我人都没认全。”
好家伙,这就是所谓……幸福?
那这幸福,我宁可不要
喜欢剑落山河碎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