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么多头的罔象!”老鸨转身说了声接着,然后把手里的煤油灯丢给我,随后迅速拔起插在腰间的手枪,上膛,对准了那一堆罔象的方向。
老鸨正想扣动扳机,却见那七八只的罔象并没有什么动静,而是继续一动不动的待在原地用着那种诡异且狡猾的笑容注视着我们。这种“按兵不动”叫老鸨起了怀疑不敢轻易动手,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扬起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些妖怪。
“不对劲。”唐海棠也是感觉这种安静气氛的端倪了。她抬起手腕对准那些罔象,但手里的避妖捆绳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晃动起来,“捆绳没有动静,察觉不到附近有妖气。”
“没动静?是不是它们把妖气刻意收敛起来了?”
“不会,就算收敛也不可能半点妖气都流露不出来。”
我和老鸨也去查看自己戴着的捆绳,都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我们把目光再次投向那些罔象,它们还是用那种笑眯眯的眼神凝视着我们,面容上凝固着嬉皮笑脸,煤油灯的灯光打在上面,反射出一种脂粉一般油光光的润着。
“看起来肌肉怎么这么僵硬?”老鸨察觉到了这些罔象的怪异之处,他说着,朝着那些妖怪的位置缓缓移动,手指始终勾在扳机上提防着。
“小心点。”唐海棠叮嘱了声。
老鸨点头。随着他的不断靠近,手上提着的煤油灯也愈发清晰的把光线照在那些杵着的一只只罔象的身上。而那些罔象还是不动声色的继续站在那里,姿态不变,表情凝固,依旧不变的露着那笑嘻嘻的诡异表情,一个个陶俑一样。
没多久,老鸨已经是靠近到了最前面的罔象前,他紧握手枪,丝毫不敢懈怠,小心翼翼的举起了手里的煤油灯,凑近到那只罔象的面前,眼睛皱得像个绿豆一样仔细端详着。
我们接着清楚的光线可以看到,那只罔象的脸上竟然有着一道道干巴巴的裂痕,不均匀地分布,如同皲裂一般,尤其是嘴角处,也有道裂痕,一直咧到耳后,像是把嘴劈开了一样,很是恐怖。
随着老鸨灯光的不断或往下或往左右挪动,我们可以看到这妖怪的身上都有这些“皲裂”,而且还注意到它胸前戴着的那红肚兜早已是破旧不堪,被撕扯成的很多段的碎布条,散乱的垂着。同时我们也发现这罔象的肌肤并没有我们之前所看到的那般润泽,而更像是干巴巴的,宛如一具被榨干水分的尸体!
老鸨心里多多少少看出了些,用手轻轻抹了抹罔象的身子,又在指尖里搓了搓,掂量了阵子。扭身对我们说道:“这妖身上很干,全身上下的肌肉都是僵直的摸起来像是焦煤块一样。罔象是水妖,身上不可能半点水分都没有,眼前的这些罔象,应该已经是干尸了。”
“你是说,这些妖怪都死了?”我有些诧异。
老鸨抬起灯,垫脚,又打量了下后头的那几只罔象——都是那般纹丝不动的模样。老鸨点了点头:“这些罔象死的时候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叫人深思诡异啊,这妖冢里头恐怕又有什么邪乎的东西使得其这般死相的。”
我注视着眼前的这些罔象,它们此时此刻还是保持着那种笑脸的姿态,毫不动弹的凝视着我们。虽然知道这些妖怪已经死了,但是它们的眼神似乎还是活生生的,带着小孩的那种狡猾和阴森森的笑意,显得尤为的恐惧,像一只只索命的小鬼。
我问老鸨道:“那我们之前在洞里看到的呢?”
老鸨摇头。“或许是幻觉,或许这些罔象是鬼魂,我也说不清楚,这个地方邪门的地方总是叫人捉摸不透。”
老鸨的注意力不在这里,而是很快的转移到了那些罔象手上脚上还有脖子上戴着的银圈。老鸨说这些妖对于盗妖人来说是“福妖”,身上是扛着“金袋”的,老鸨本就是爱财的人,看到眼前煮熟的一只只鸭子怎么可能放过。于是,老鸨小心的将面前的那只罔象脖颈儿上的银圈解开了扣,给脱了下来,放在手上看着。
“啧啧啧,是个上等货,虽然这年头银不咋值钱,但是多多少少能卖些钱。”老鸨吹了吹银圈上头的灰,用衣袖擦拭了下揣进兜里,嘿嘿笑了声:“嘿,要不说罔象是移动的蚌壳哩,这抓着了掰开就是珍珠。一二三四五,六,嘿嘿,这么多的罔象,我这还没有开棺呢兜就快塞满喽。小爷我就喜欢这样的妖。”
老鸨咧着得意的模样,伸手又去碰面前那只罔象手挽上的银圈。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借着光,我似乎看到了那个罔象的眼珠子忽然动了下!我一惊,生怕自己看花眼了,又揉揉眼睛仔细看,只见那眼珠子果然在动,左右转了两圈,最后停留在了面前老鸨的身上!
老鸨此时正在摘取罔象动银圈,丝毫没有注意到这动静。而接着,我看到那只罔象的嘴角也开始抽动了,然后是身躯,都在微微晃动,僵硬的肉像是年久失修的机器再次运转震动了起来!
柏叔和唐海棠都注意到了这个情况。眼前的这妖怪似乎即将复苏的兵俑!
“老鸨!”我大喊。
我的话音刚落,老鸨也恰好下意识的抬起头来,就在这个一瞬间,它面前的罔象彻彻底底“活”了过来,两只手猛然就搭上了老鸨的双肩,随后整个身子朝着老鸨压过去!
老鸨被这突然的袭击弄了了措手不及,被那罔象扑着摔倒了地上,打了几个滚后,罔象压在了老鸨的身上。
喜欢盗妖冢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