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圻边往离平城走去,心里边默默计算着时辰。
“估计很快那几个家伙就会意识到不对劲了。”樊圻低声自语,城门已在近前,他停下步子,仰起头。
大日高悬,地上影子成了个黑点。
恰是正午。
...
年轻人躺在树杈间,双臂搭起枕在脑后,很是悠哉,忽然他耳朵微动,猛地坐起,却被一根尖枝狠狠戳了下,年轻人差点惨叫出声,他龇牙咧嘴地往手心轻吐一口唾沫,敷在额头揉了揉,定睛透过茂叶朝下望去。
只见一大批人自前庭走出,神情严肃,脚步沉重,向大门处迈去,罗庭一眼扫过,都是熟面孔,为首者是先去桌篱客栈兴师问罪、后与他几乎同时到达武馆的周副帮主,而他身后的一群人,大都是帮派元老人物,除了吴帮主似乎确实受伤,不在其间外,安离帮可谓是倾巢而出。
他们要去做什么?
罗庭眉头紧皱,难道金蛇帮与安离帮之战已经正式打响?若真如此,那他守株待兔意义全无,树墩子都跑了,兔子岂有再撞的道理。
他犹豫了几息,眼看这群人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他定了定神,决定悄悄跟上去,罗庭轻轻从枝桠间落下,身体半伏,如野猫般无声无息,罗庭矮身窜到墙边,脚尖一点,自院墙上探出半个脑袋。
人群四散,分头行事,罗庭注视着那已至街角的壮硕背影,静静等待,直到所有人离开长街,罗庭翻身而下,落地时宽大斗篷已罩住全身上下,他低下头,让兜帽遮住自己半张脸,快步赶去,在旁人眼里和一位行色匆匆的普通路人一般无二。
安离帮之核心,毫无疑问是吴定安,其次则是这位外表粗豪却心思细腻的副帮主周夹,若想动安离帮,周副帮主必除。
他自己也定然明白这点,所以双方拉锯,底层帮众厮斗之外的另一个重心,很可能会落到这周夹身上。
罗庭垂头思量着,脚下步伐不紧不慢,踩过明亮日光与大片树荫交错的地面,左右两臂紧贴的冰凉硬物带给他熟悉的安全感,只不过左臂触感与以往略有不同,他藏在斗篷下的左手微动,袖中硬物不停滑落又缩入,年轻人心中暗叹,别人的剑再怎么练习,出剑与收剑速度都不及右袖自己的那柄青鲫,真打起来,这细微之差指不定就是伏笔,若红螭还在...
想到这,他不禁无声轻叹,能把青鲫拿回来,已是意外之喜,他无权再奢求更多。
时值正午,骄阳似火。
罗庭往下拉了拉兜帽,尽量遮挡住炽烈的日光,使面庞藏在阴影之下。
...
安离武馆。
应觉缓步走入前庭,吴定安正端坐于大堂的一张檀木椅上,手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清茶,一口一口地饮着,其面上气色好了不少,看不出受伤的迹象,他见得这位年轻客人走进,笑道:“应公子,有事吗?”
“吴帮主。”应觉拱了拱手,沉声道,“在下有一事相求。”
“哦?”吴定安放下茶杯,示意应觉落座,朗笑道,“尽管说。”
应觉顺势坐下,开口问道:“方才我见周副帮主与一众武师跟帮主交谈完后,满脸杀气地出了武馆,想必安离帮是和金蛇帮正式开战了?”
“没错。”吴定安笑了笑,说道,“放心,此为帮派内部事务,不会影响到客人。”
“吴帮主,我不是这个意思。”应觉摇摇头,直截了当说道,“我希望可以加入到安离帮这一方。”
“什...么?”吴定安愣了愣,敛起笑意,说道,“应公子,何出此言?我记得你先前说过,你只是要找路子前往中原,不想卷入帮派纷争。”
“因为我与鬼骨...有一点过节。”应觉神情严肃,沉声说道,“我也本不想参与这种和我无关的江湖斗争,但自昨夜敌人袭击,帮主你说那是鬼骨成员后,我便改变了主意。”
“与这种掌控消息的庞大组织有过节可不是一件好事。”吴定安微微摇首,接话道。
“单方面的过节而已,他们不知道我。”应觉模糊解释了一句,话锋一转,“如今城内正值两帮争斗的敏感时机,鬼骨选择在此时动手,定然是同金蛇帮有什么勾当,吴帮主若反击,是绕不开鬼骨这关的,所以我想暂时站在贵帮这一方,稍稍助帮主一臂之力,想必吴帮主不会拒绝吧。”
“有理。”吴定安点点头,手指一下一下地轻轻叩着檀木桌面,发出“嗒嗒”的轻响,沉声道,
“若应公子所言非虚,我吴某自然答应,但你可要考虑清楚,帮派争斗可不是儿戏,轻伤重伤都是家常便饭,尤其是还有鬼骨搅局,一不小心就会出人命的。”
“在下当然是考虑清楚后,才会向吴帮主说这一番话。”应觉沉静道,面上丝毫没有动摇之色。
吴定安深呼一口气,凝重神色稍缓,“那好,得应公子援手,我心头大石也算落下半分。”
闻言,应觉顿时捉捕到话中含意,问道,“听帮主语气,莫非安离帮目前处境不太妙?”
“何止不太妙,是很不妙。”吴定安坦然道,“原本我们两帮大致相当,老帮主不在了,我帮没有了一流武者坐镇,我又伤重失去战力,且鬼骨不知为何隐隐站边金蛇,此消彼长之下,安离帮纸面实力已远不如金蛇帮。”
“但先前见周副帮主与帮众之神情,不像是没有反抗能力的样子。”应觉双眼微微眯了眯,说道。
“对,只要能应对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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