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前方一骑镖师似是听到了应觉所语,手轻拧缰绳,稍稍慢下步子,接话道,“要开山成道,这等体力活,普通人定然是吃不消的,至少得须横练功夫达到一定境界,才能够几十年如一日地做下去。”
“那些人确实值得钦佩。”应觉笑道,“扪心自问,我应当是做不到的。”
那镖师闻言,也笑了笑,说道,“我也做不到,估计现在没几个人能做到喽。”
“没有这条路,我们进出昆州都得再多绕好几十里路,远得很。”镖师扬了扬绳,继续说,“不止昆梁这儿,整条商路上类似的地方不在少数,遇山过山,遇水渡水,我们算是乘前人余荫吧。”
应觉点点头,赞同了其最后一句话。
二人随意聊了几句,便没再多谈,这段山道约莫有十余里路,不长不短,放在外边原野,一刻钟就可跑到,不过在这山中,镖队只能紧随前方充当斥候的镖师,稳妥地缓慢前进。
天光渐起,透过头顶的一线天照下来,映过整条车队。不消一个时辰,前路变得宽了起来,道路两侧也由山崖逐渐变成了茂密的林子,路自半山而出,微斜向下,日光顿时大亮,一时间刺得人睁不开眼。
应觉微一抬手挡在额前,遥遥俯视过去,但见这山林道路与一条清澈小溪并行蜿蜒而下,直入原野,又途经数个小村镇,一路向前方延伸而去,直至视线尽头。
看来接下来的路可有得赶了。望着前方,应觉心中想道。
的确如此,按镖头周讳所说,过了昆梁镇后,下一个落脚点是昆州州城,中间将沿商道前进一路不停,跨越大半个昆州,可谓是路途遥远。周镖头还特意叮嘱了他这个江湖新人,遥遥长路上,最重要的便是心态平和,不要烦闷,不要急躁,否则将会很难熬。
应觉当初满口答应,后掐指一算,又不免叹了口气。
从昆梁山到昆州州城,若单算路途,比从永歌森林到昆梁山近不了多少。
不过好在,有“剑”相伴的他,算不上寂寞。
...
长路枯燥而乏味,无事发生。
日已西斜,伴随着“扎营”地声声呼喊,镖队陆续停了下来,车辆缓缓围成一圈,包成了个简陋的营地。
应觉下马,将缰绳递给马夫,在营地里四下扫了一眼,便看见一道瘦削的背影整抗着几层叠起的篷布,在营地边缘搭着帐篷,他想了想,便往那边走去,脑中措着辞,还未待出口搭话,那人却似有所感,回头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眼神冷漠。
“哈。”应觉下意识停下了脚步,有点受不住那冰冷的目光,只得干笑一声,撤步退去,边退边望向那位名叫罗庭的年轻杂役,目光聚集在其双手——准确地说,是袖中。
他知道,那人擅用的短剑此刻定然藏在双袖,如昨日在杨家大宅中一般,随时都能滑落于手,施展出雷霆一击。
呼,看来还不是时候。应觉长吁一口气,视线转向营地中,帐篷差不多都已扎好,营火也生了起来,伙夫架起了大锅,炊烟袅袅升入空中。
入昆州地界的第一夜,就这么平淡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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