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严寒的洗礼,斑白的老人大病一场,在生病期间,老人家谁也不见。
除了他那个管家以外,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
那个隔着人的房门成了一处禁地,争相招呼老人家的孩子们排着队,挣着抢着往里面钻。
期间,珐瑆来过两次,带着歉意的礼物,在门外等待一段时间,和一家人聊上几句话,再离开。
前期,一家人还会对老太公的管家冷嘲热讽,后来,一直无法进入,大家的态度也变了。
比管家要大几十岁的男男女女,亲切至极地对这个管家称一声老兄,并争抢着嘘寒问暖。
这些人时常孝顺,也没如今这样孝顺过。
国王从未来过这个地方,偶尔会差遣人送一两句话过来,这些话全部是祝早日康复,对于辞去官职一事,没有过任何回复。
某一次,国王差遣来的使者和珐瑆一同前来,带着一个盒子,管家把盒子带进去,里面躺着一根烫金的拐杖。
据说送拐杖的人离开后,屋子里面有阵阵抽泣声,还能听见老人家在屋子里面骂,也不知道他在骂谁,声音不大,只是断断续续停不下来。
对于这种谩骂,没人敢去猜测,自然无人敢出去乱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万一骂的是那个谁呢,这不给自己一家添麻烦。
一周后,在谷地演习开始的同一天,老太公身体有了明显的好转。
特别是他那一双眼睛,不再迷茫,异常的坚定。
他喊过来管家,吩咐把门反锁。
在这间屋子里面,老太公躺在床上,垫着厚厚的枕头,依靠在床头之上。
管家坐在自家老爷床边,纸笔摊在膝盖上。
老太公坚定的眼神发出淡漠的光出来,嘴一张一闭念起了信。
“尊敬的陛下。
臣苦思良久,终于在今天决意写下这封信。
首先,感谢陛下的关切,您能在如此繁重的国家事务当中,想到老臣的健康,老臣深感荣幸之至。
老臣因体弱多病,苦苦哀叹,无法再协助陛下,特感亏欠。
回望往昔,老臣自老王在位时,已然在自己的职位上俯身耕作,老王归于云海,老臣又辅佐先王,不敢说劳苦功高,自也为称得上尽心尽力。
而今,感慨年事已高,无法再为陛下做出什么贡献。
臣深知陛下仁慈,宁肯国事繁重也想留下我这么一个老臣。
但,老臣望陛下三思,能够对老臣狠下心来,将老臣辞退,准回乡之请求。
另,二等侯贝蒙阁下,老臣微见,此人的全部心思都放到了工作之上,许可堪重用。
您的忠实仆从,勍惟。”
管家听着写下去,已经是满脸泪花,心痛不已。
最后几笔下去,字迹略显潦草。
写完信之后,管家抬头问问:“老爷,就是这样了吗?”
“就是这样了,送出去吧。”
管家封好信封,烫上家徽,走出了门。
写封信送到国王手里后,整整两天过去了才有了回信,大体意思是准许老人家辞职,但是,关于一些重大决策,还是会邀请老太公出席,给后生们传授经验。
这件事,也就到此为止。
在谷地。
有一件特别巧合的事,驻扎在谷地的近卫军和民巴同一天举行了演习。
因为战事已经基本平息,好多士兵得到了休假的机会,演习时,他们都不在部队,这也使得本次演习参加的人数只有一半左右。
抛去维持秩序和控制演习现场的,真正参加的人大概一个半团。
规模搞得盛大,司令和几个副司令、参谋全全到场,分成两拨人,对着地图开干。
普森没能参与,他的小分队负责维持通往演习现场的一条小路。
这个工作具体下来是这样的。
军人可以凭借证件进出,只要嘱咐一句正在演习,令其回到自己营地待命。
后勤方面送来补给,要派人带领,防止他们误入演习现场,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平民不管干什么,只要是从这条路上走,一律不许经过。
小分队成员们很憋屈,尤其听见里面枪炮作响,更觉得窝囊。
因此,他们不爱这个岗位,说话聊天,抽烟喝酒,骂骂咧咧。
大表弟运气不错,这次演习少不了炮兵,他和他的排奉命驻守在一处丘陵背面,时刻待命。
大表弟已经荣升排长,因为战争中的优秀表现,破格提拔。
对这件事,他并不如何沾沾自喜,威严地站在炮兵阵地上,指挥着这个排的士兵干这干那。
不知为何,他的团长最近一段时间对自己特别的热情,没事就邀请自己去团部吃饭,还把自己介绍给其他的军事长官。
“那边,炮稳固没有?稳了?你踹一脚我看看。”
他指着一个炮位招呼,又转向另一个:“还有你们,卸炮弹的速度要赶上,这边阵地都布置好了,你们炮弹还没卸下来,这不耽误事吗?”
他指手画脚,但根据实情,每一个都比他要专业,只是人家是团长面前的红人,没人敢招惹,大家都是普通家庭的孩子。
正指挥着,又一辆装满了弹药的马车来到了此地,大表弟正想因为速度原因发火,不料,一个年轻的军官跳下马车跑了过来。
大表弟看这个人有点眼熟,一时间还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也许是在团部见过。
这个军官职级比大表弟要高一些,大表弟对其敬礼。
军官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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