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这间房,里面还有一间房,房内的人正在沐浴,听到外间悉悉索索的声响,立马警觉了起来,悄悄起身擦干穿好了衣服,摸上了门后挂着的一柄青钢长剑,摒住呼吸悄无声息地从里间走了出来。
这一头,落隐跟尤岂若吃得正欢,完全没有顾及四周是否有人进来。“真是太好吃了,这将军府里的东西果然大不一样,比往日里我们吃的那些糙饭可美味多了。”尤岂若塞了满嘴道。
“嗯,嗯,快吃,吃了赶紧走。”落隐头也不抬地说。
“对了,我们等会一走,这满桌的狼藉,摆明了就是有贼进来过了嘛,岂不是会惊动那些护卫和将军?”尤岂若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
“那就只当是小贼来过了呗!”落隐狡黠地一笑,“反正没人发现,我们明天就北上出发了,更没人找得到了。”
“唔,说得也是!吃完赶紧溜。”尤岂若附和到。
正说话间,忽然二人听到背后一声厉喝:“哼!小贼,还想溜?把手脚留下!”
这一下把二人唬得不轻,连忙翻身起来,抓起桌边的木凳。抬眼间,只看见面前一位紫衣少女,怒目圆睁,正挥着一柄长剑朝他二人急急砍来。落隐赶忙用木凳一挡,只听得哐的一声,剑身已经劈入木凳一半之深,此时正卡在里面。落隐同这少女僵持着。
这一剑把他二人吓得不轻。喘气之余,只见尤岂若眼睛盯着那剑道:“好剑,乃是用入炉五次提炼出的至纯青钢,百锤打造而成,锋利异常,吹发可断。”
“你居然还有心情研究这剑,还不快闪?”落隐啐道。
“哦!”尤岂若闻言,赶忙一个翻身,从那桌底下滚了过去,钻到了屋内另一侧。
“岂若,你先走!我自会脱身。”落隐喊了一声,同时还举着手里的木凳,死死卡住那少女的长剑。
“那你小心。”尤岂若道,连忙翻身从窗口跳了出去,跑了。
那少女见已经跑了一个,哪里肯罢休,喝了一声“我看你怎么脱身!”,说罢一吸气倏地一下抽出长剑,又是一剑劈下。落隐再次举起木凳格挡,可惜这次少女力道更为犀利,木凳瞬间被劈成了两截。落隐顿时傻了眼,急得往后躬身一滚,滚到了墙角,却发现退无可退。可眼前的剑紧跟着又来了,这次是照脸砍来。
落隐哪里是对手,本就做贼心虚,看到这汹汹气势,连忙蹲下捂头大喊:“女侠饶命,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偷吃了!别杀我!别杀我!”
说完心里就默念着,完了完了,要命丧于此了。可是忽然间就没了动静。落隐等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睁开眼往上看。这一看,却发现那紫衣少女已经收了剑,立在咫尺之遥,正捂着嘴不出声地笑个不停。
“哎呀,怎么是你呀,沁儿!”落隐备感意外,却又喜出望外。
“不能是我么?”柳沁儿撇了撇嘴,笑道:“幸亏是我呢,不然你现在已经是剑下鬼了。”
“万幸万幸,真是吓死我了,哎哟我的姑奶奶哟,幸亏是你,幸亏是你,不然我真死了。”落隐拉过一张木凳坐下,气喘吁吁地说。
“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不知道军营里的规矩么?”柳沁儿收了笑脸,责备道,“这擅闯将军府可是刺客行为,被拿住了要杀头的。”
“我们饿得受不了,到处找吃的,这才冒险潜入将军府的。”落隐答到。
“那也不能胡闹呀!这不比在村里,军营里军规森严,由不得你肆意胡来。既到了这里,就收敛下你那顽皮心性,好好学些本事,也不费你爹一片苦心。”柳沁儿道。
“哦,明白了。”落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回答说。
柳沁儿也在一旁坐下,这才仔细打量了下略显狼狈的落隐。只见他灰头土脸,嘴角还残留了偷吃后的残渣和油腻,穿一件白不白灰不灰的短褂,也不知是原本的白衣染灰了,还是原本的灰衣洗白了,裤子已经破旧不堪,一条腿的膝盖处还有一个破洞。柳沁儿又是想笑,又心生可怜,知道他想必是囊中羞涩,舍不得添置两件新衣裳。于是从腰间摸出一个天青色的钱袋,一把拉过落隐的手,拍在他手里。
落隐吃了一惊,连忙把钱袋给推了回去,直说“这是做什么!”
“你拿着,去买两身新衣新鞋。”
“不用,不用。我怎么好意思拿你的,再说在这军营里,平日里都穿兵服,用不着再买新的。”
“你拿不拿,不拿我可就生气了,再也不见你了。”柳沁儿脸一沉,嗔道。
“这……”落隐一时不知如何对答,愁得只挠脑袋,又怕沁儿真的会不再理他,又不好意思接受她的馈赠。
沁儿见他这般模样,转怒为喜,扑哧一笑,顺势又抓过他的手,一把仍把那钱袋塞到落隐手里,说:“好啦,你就别不好意思了,既然出来了,总不能太窝囊让人取笑不是?再说了,大丈夫是谋大事的,难道还拘这点儿小节?你再推辞,岂不是叫我一个姑娘家面上更过不去了?”
落隐蹙眉想了想,好像也是,只好接了过来。端在手里看了看,好精致的一个钱袋,上面绣了柳叶垂绦,一股少女特有的香气扑鼻而来。落隐竟有些脸红,怕被柳沁儿看见又笑话,赶紧收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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