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礼信转向了山野村茂,冷笑着说:“你们早就准备好了?我可是早就听说了,搞游行老谢可是参与了,条幅都是他们酒店出的。”
越是到了这种程度,他越不能放弃,如果就这么承认了,家里很多事就完了。
山野村茂介于政商之间,对山野正南和谢文亨的一些勾当,多少有些反对,他股子里还是商业多点。
尽管还是威逼加利诱,郑礼信静静地坐在那里,毫不为之所动,山野村茂又是一阵逼问后,一直到了很晚才离去。
当晚在关东军哈尔滨情报部大楼里,山野小雄接完了山野村茂的电话,整理了下雪白的手套,阴森的目光看向了山野村南。
大量的黑衫帮成员待在大楼外面,旁边几台挎斗摩托发动机巨响,随时准备出发,是去臻味居抄家还是去滨江分队给郑礼信上大刑,就看山野小雄怎么定了。
“这种情况是非常不应该出现的,有证据证明郑和叛逆分子那个诗人有直接关系吗?如果是这样,本人认为是谢放走了要犯……”山野小雄目光毒蛇一样盯着山野村南,观点犀利,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明显的纰漏。
当时拿到这份情报时,山野村南研究了几个来回,认为尤里科夫的计划周密细致,尤其是增加了谢文亨这个棋子,把他早早地安插到咖啡厅里,盯上了郑礼信,就算郑礼信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没曾想到现场一下子乱了起来,关键是萧剑等人跑了,抓住了几个参加演出的工作人员,按照我党地下人员工作的纪律,在任何行动的时候,都会确定知情范围,他们连对方真实姓名都不会知道。
何况,他们本身就是思想进步的爱国青年,很多核心秘密毫不知情,就算是都说了出来,也很难定罪。
山野村南狡辩了几句,山野小雄戴着雪白手套的手都快指到他鼻子上了,口气老辣地责怪说:“村南君,哈尔滨事关大帝国的下一步计划,大帝国需要的是这里的一切,千里良田,万顷森林和大江大河,当然还有民心,曾经在长春府的时候,你就与此人有间隙,你,可知道现在的责任吗!”
山野小雄竟然连他想公报私仇都点出来了,山野村南尽管站的身体笔挺,后背上的汗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沁出来了。
当天中午,几个军佐气势汹汹地进了宪兵滨江分队,把郑礼信和谢文亨带进了一个大号侦讯室。
其中一个八字胡宣布了谢文亨的罪行,这家伙涉嫌参加非法聚会,即刻起关进大牢,等待进一步调查和审判。
老谢听着翻译说着,身体慢慢地抖了起来,情急之下脱口说起了俄语,发现没人听得懂,又赶紧换成了汉语,央求翻译给翻过去。
这些家伙哪里听他的话,几个宪兵直接就动手了,一顿拳脚伺候,谢文亨吵着要见尤里科夫,不过暴力招呼下,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次日,山野小雄再次审讯他们二人,意思越来越明确,一个是招供和诗人萧剑的关系,再一个就是登报认罪,声明自己归附日伪满洲国的领导,甘做顺民。
关押他俩的这段时间,按照山野小雄的命令,山野村南下足了工夫,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每天都泼水,扔进了大量的老鼠,吃的东西比泔水都难闻。
谢文亨几天就坚持不住了,整天趴在铁门口,见了谁都要求面见山野村南。
山野村南待在一个办公室里,听着他的情况,满脸的鄙夷。
倒是郑礼信和老谢就不一样了,他每天早早起身,再难吃的饭一顿都少不了,然后就是锻炼,形意拳打的虎虎生风,然后就是俯卧撑,有看守人员给他数了,每天八百多个,身体一点不受影响。
他和谢文亨身份毕竟是商人,没有上来就是一顿大刑。
坚持了没几天,谢文亨苦苦哀求,加上尤里科夫的多方奔走,这家伙终于迎来了释放之日。
重新回到了侦讯室,尤里科夫端坐在椅子上,又开始了审讯。
这几天,山野村南发现了,这俩人身上油水不大,初步判断最大就是参加了叛乱活动,丝毫看不出主犯的迹象,于是就把他俩交给了法西党的尤里科夫。
在谢文亨入狱的这段时间,尤里科夫这家伙吃住在谢家,管着亨通大酒店的事,本来准备鹊巢鸠占,好好享受一番,没想到经营酒楼是个费脑子的活,干了几天就觉得没意思了。
他和谢文亨的拜把子关系,绝非纯正的生死感情,一到了这时候,早就惦记老家伙兜里的票子了。
好在谢文亨做人毫无节操,上来就表态了,写悔过书,然后缴纳一千块大洋的罚金。
尤里科夫板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转头看着郑礼信,满是失望地说:“看到了吗,谢已经向大日本帝国表达了诚意,马上就出去了,你的同伴刘大锤……”
反正郑礼信无法接触到外面的情况,他谎称已经抓了刘大锤,刘大锤什么都承认了。
谢文亨眼见他毫不动容,就在旁边sha
意地规劝了起来,郑礼信依旧看着尤里科夫:
“那你把他叫来啊,人看不着,那都是假的,因为刘大锤遵守法纪,从来没有违法乱纪的事。”
尤里科夫上去就是两脚,指着郑礼信破口大骂:“该死的郑,曾经他们在三棵树火车站前面的区域里,武装劫持了三棵树宪兵队的军佐,图谋……”
说这话的时候,郑礼信心里就像浇上了一盆冰水,浑身满是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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