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礼信刚刚想了很多话要说,这么一来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心里暗想当初去化解福泰居的危局,还不是那个酒楼经营不sha
,再加上二世祖邓耀祖吃喝嫖赌抽造成的嘛。
也是受了老东家的托付啊。
他默不作声了,眼睛瞪的大大的,尽量不去想这件事。
鲍惠芸大约是误解了他的意思,靠在他肩膀上声音哽咽地说:“如果真是她的话,我可以……”
话没说完,她已经伤感地哭泣起来,说邓美菱如果想要回去郑礼信,自己甘愿让出大夫人的位置,甘心做妾室,不行就远走苏联,找自己爹娘去。
郑礼信好一阵安抚,这才算完。
大约一个月后,郑礼信失业了。
早上的时候,俄国管家叫他上去送菜,寻思能见到上次那个恩人呢,没承想进去就挨了几个大头兵一顿拳脚,说他没经过长官允许就擅自闯进来了。
俄国管家在旁边小声说南洋老板夫妇最近出门了,经常在这里包场吃饭的是新上任的宪兵队长,早就放出话去了,不管什么人都得守规矩,不能擅自进入。
很多事变的很快,这件事上郑礼信深感意外,想起了和褚胖子说过的话,眼下做事得小心谨慎,不能做无畏的牺牲。
他正低头朝外走,眼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走进来,赶紧扭头想走人,没想到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被推着进来了,就见一身警服的诸葛良佐走到了正座上,给管家熟练地递过去衣帽,搓了搓手,安然坐好,夹起了一块锅包肉,大口大口地嚼着,慢慢地看清了郑礼信。
他就像挑逗宠物似得,冲着郑礼信举了举手里的叉子,一下子激动地要说话,话到嘴边了,似乎又忘了,就问衣冠楚楚的邓耀祖:“翻译官,郑,郑,他还在这吗?”
邓耀祖一身笔挺的西装,满头的头油亮晶晶的,一听老夫子发话,不屑地看了郑礼信几眼,先是哦了一声:“郑老板啊,道台府的走狗厨子,邓家养出来的白眼狼,对了,在这里,孟老板家的专用厨子。”
这些话要是放在以前,郑礼信就算是有口气,也得反驳几句这俩白眼狼,不过他早就潜移默化地变了,默不作声,也不正眼看他俩,这弄的邓耀祖有些急了,正准备起身教训他,诸葛良佐用眼神制止了他,自我介绍说:“礼信啊,这古往今来能者上,庸者滚蛋,以前宪兵队滨江分队那个狗屁队长没审出你什么事来,已经走人了,本人现在接了他位置,以后咱还得继续打交道。”
这下子谁都听明白了,他是正式告诉郑礼信自己已经是宪兵队长了。
当着郑礼信的面,他主动给邓耀祖敬了一杯酒,提醒说对方已经荣升特务机关翻译,日常里跟着山野小雄,完全是实权派人物了。
郑礼信知趣地走了,听着身后发出了肆意而嚣张的声音。
刘大锤他们还待在臻味居里,当晚他把原先的兄弟都叫来了。
一群人聚在屋子里,他看了一圈之后,眼睛里满是伤感和亲切,动情地说:“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你们都是从我手里出去的,世道越来越乱,眼瞅着哈尔滨,整个东省就要沦陷了,千万记住了,看着事不对,就赶紧离开,等到战乱过去,都得给我好好的。”
他说的没错,形势越来越严峻,关东军特务机关早就撕掉了虚伪的面孔,日本侵入哈尔滨城之后,遍地都是风驰电掣的鬼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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