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完茶,该是分出每个人采摘多少的时候了。
此时,往往成年人的背篓、竹篓里装满茶叶,那些淘气贪玩的小孩子竹篓里的茶叶却蓬蓬松松的,盖不满底,不过,这也影响不了小伙伴们的好心情。
他们将采摘的茶叶提回家里,农天一的祖母早已准备好一把簸箕。农庐将茶叶倒在簸箕中,一家人围着簸箕短起茶叶来。
短茶叶是炒制凤山茶的第一道工序,就是把长的、大的芽叶折短。因为是自采自用,采摘茶叶时就不用太多讲究,只要是细嫩、新鲜、干净的鲜叶,就都采摘回来,这就需要在炒制前先短茶。
其实,短茶叶也是一家人最快乐的时光。全家人围坐一圈,边短茶边说笑,其乐融融。
农天一先是向其祖母汇报一天中的趣闻乐事,说着说着,祖母和父母便出谜语给大家猜,什么“生在青山里,死在热炕中”呀,什么“颈长嘴小肚子大,头戴圆帽身披花”呀,什么“一个坛子两个口,大口吃,小口吐”呀……
当孩子们猜出谜底是茶叶、茶壶时,一家人都笑起来了,屋子里充满笑声和欢乐。
这时,茶叶已经短好,农庐将短好的茶叶摊放在簸箕里,农天一的祖母早已把晚饭做好。这顿晚饭吃得特别香,因为大家都参加了一天的茶叶采摘,其祖母特意弄了几个平时只有来客人才吃的好菜。
吃过晚饭,倦意爬上来了,农天一匆匆洗了澡,很快进入梦乡。而此时,他的祖母、父亲、母亲炒制茶叶才刚刚开始。
他们一个站在灶头负责翻炒,一个在灶膛边负责放柴着火,一个在一边协助。经过杀青、炒二青、闷堆、拣剔、炒干等工序,新茶经过一道道工序就炒好了。
到第二天吃早饭时,一家人喝的已经是新茶了。这时的茶喝的“粗叶子茶”特别香,热茶喝下去,感觉香气沁到了脑海深处,人也神清气爽了。
稍大后,农天一有一个问题始终没弄明白:凤山前山的几块茶山都属于他们家的,后山的几块茶山却又是邻村的,而在两个茶山中间,还夹杂着几小块属于其他村的村民。这两个茶山都在沮河以东,与茶山相距也不是很远。
按理说,茶山应该是按照村镇区划为边界的。但在这里却并非如此,而是相互交叉的,也就是说,这茶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农天一感到十分诧异。
有一年春天,农天一到凤山后山游玩,从茶山经过,看到几位茶农正在采摘春茶,便和他们攀谈起来。原来,在这里面是有其特殊习俗所致。
有一位熊姓的中年妇女说,她家的一位曾祖母出嫁时,娘家的父母划了几小块茶山,作为女儿的陪嫁,以便女儿出嫁后有娘家的茶喝,又能保证自己今后到女儿婆家做客时也有自家的茶喝。于是,这位曾祖母的后代一代代就继承了这几块茶山。
后来又听到一个故事:一位刘姓老祖宗,要把女儿嫁到沮东的南门村,女儿出嫁时哭个不停,父母以为女儿太小,舍不得娘家,就请女儿的几位好姐妹劝慰她,让她宽心。几位好姐妹劝了好长时间,女儿还是哭哭啼啼。不明就里。
父亲见状,就问女儿,是不是陪嫁少了?
女儿告诉父亲,陪嫁不少,只是今后喝不到自家的茶了!
这位父亲嗜茶如命,本不打算划茶山给女儿作陪嫁的,但拗不过女儿,只好答应女儿划一块茶山给她。
女儿听了,破涕为笑,就高高兴兴地嫁了人。
将茶山作为陪嫁,这在其他地方可是少见的。在凤山一带,却是时有发生。
每到采茶季节,到茶山采茶的,除了当地人,还有远道而来的采茶工。
每当这时,茶山上男男女女手里闹舞(即采茶),嘴里讲古,谈古说今,打情骂俏,好不热闹!于是附近茶山的人都成了熟人,为了凑热闹,干起活来不分彼此,也没有什么界限,你先帮我采,我再帮你摘,吵闹声、嬉笑声不断,惊飞了山雀,只怕是要把茶山震塌!
就这样,年复一年,大家在一起采茶,采成了和气一团,无形之中也调和了乡邻左右,气氛也就更加融洽,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相处就像一家人。
凤山茶好,凤山茶香,可是凤山茶数量少,不成规模。这是一个硬伤。
长期以来,这里的茶山本来就少,平均每户也就二十几棵茶树,极为稀少。可惜的是,茶山上的茶树,慢慢变成了“野茶树”,老人们爬不动山,年轻人又懒得打理,觉得没有钱赚,就这样好多茶山荒芜了,茶树间长满了杂木荒草,一棵棵茶树回归到野生状态,无人修枝,无人砍树下的乱草和杂木,春季到来,茶树上的新芽就越来越少。
物以稀为贵。奇怪的是,坏事反而变成了好事,野茶树上的春茶愈发显得珍贵。这让一些精明的茶商看到了商机。他们提前来到凤山脚下,与茶农商定,采购凤山的新茶。
阳春三月,一些闲在家里精明的村民瞅准商机,相约来到凤山脚下的茶山采摘“野茶”,将鲜叶卖给茶商,收购价格也成倍增长。
茶商将凤山茶收购后,进行一番加工、包装,卖出来的并不叫凤山茶,而是叫天鹿茶,因为在南颐县及其附近县镇,人们只认天鹿茶,因为天鹿黄茶品质好、名气大、价格高、利润大。这就把凤山茶给活活淹没了。
其实,凤山茶与天鹿茶同属黄茶,土壤、气候等生长环境及制作方法一模一样
喜欢一叶黄金请大家收藏:(m.shudai.cc),书呆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