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加上十九公主,这面子够大了,将军府的人,便不会在难为她了……
一阵恍惚,我轻笑了一下。
解轻忧,解轻忧,喝过之后,可否真能解忧?
若是能解,那便好了。
将半碗解轻忧尽数送进口中,心里竟是炖痛起来。
第一年她的生辰,我送了只雏鸟鸳鸯小雀,内装一水玉雕琢玉壶。
我想让她知道,一片冰心托玉壶……
第二年,我送了另一只雏鸟鸳鸯,机关中放一把小梳,意将青丝顺情丝。
第三年,我送了机关镯。
第四年,我送了相思红豆。
这一年,我几次三番提及,就是想让她回去将机关打开,但是,她没有……
第五年……
我去了边疆,久战沙场,思念便如洪水猛兽,日日夜夜,时时刻刻……
那一日,她来了边关,但身边却是有了他。
看着那男子时,她眼里有说不出的喜悦,那是看我时,不曾有过的。
明知想思苦,还是苦想思。
求而不得,相思无果。
午夜梦回,一生情劫难过。
这思量,不可说……
心口一阵刺痛,我赶紧将思绪甩开,将把酒坛打开,直接扬脖灌下一大口。
这酒入口极辣,竟是有股梅子之味,清淡,悠远。
我问小二,“这是什么酒?”
小二笑道,“客官,这酒叫忘春秋。也是咱们老板独门秘制的。老板说了,只有喝过解轻忧,才会品出这忘春秋的滋味,解不得忧,便忘不了春秋。”
我笑了一下,“你们老板,倒是个有趣之人。”
他笑了一下道,“所有喝过这两种酒的,都是这般说。”
我道,“小二哥,你们老板可在,可否请他过来喝上一杯?”
小二道,“真是不巧啊客官,老板今日开了酒后,就去后山祭奠老板娘去了。没月十九,他都会去后山,不到明日夕阳西下,怕是不会回来的。”
怪不得如此通透,原来也是个伤情之人。
我微微一笑,将酒倒入碗中细品。
酒香如喉,那些极痛之事,似也随之淡了许多。
三年了,她与轩辕宸成婚已经三年了。
去年,苏老帅八十大寿时,我与子扬等人也是去了中陆。
她比原来略微胖了一点,神态却依旧如未嫁之女,可见轩辕宸待她极好。
她的一儿一女皆都像她,尤其是那小女儿,眼如菩提一般,笑起来甜甜的,脸颊有一对酒窝,像是藏看蜜糖一般,只看一眼,心也跟着酥甜起来。
还有她那小儿,眉宇间一片英武,苏老帅喜欢的紧,一直抱在怀里,笑的那是开怀。
看她那么幸福,我也便就放心了许多……
前尘种种,终究随风而去。已近腊月,再有半月,便就是年关了,她那双小儿,都可跑了吧。
风吹,雪花从门帘外散进,碰到火盆,顷刻间化成一股雾气。
执起酒碗,一口忘春秋入喉。
忘了吧,往事已随风而去,再多忧愁,也终究是枉然。
忘了吧,就连西祁皇也与今年初,重新册英妃为皇后。
雪山之巅,苍染鬓发。
徒手执刃,殇情撤兵。
他那么爱苏倾沐,却也可以渐渐忘怀,而我……
不是说好了愿意做其兄长么?既然是兄长,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苦笑一声,我将坛酒饮尽,付过酒钱出门。
行出两步,我又回头问,“小二哥,这里未挂门匾,敢问这酒馆是何名字?”
小二笑了一下,“客官,这酒馆是有名字的,你看……”
他往侧一指,果然见门口有一极小方牌,上写一字:洛。
小二道,“这洛,是老板娘之姓,老板已姓冠名,我们这酒馆,便叫洛家酒馆。”
想不到山野之中,也有深情之人。
我点点头,转身出了酒馆。
前行,策马……
绕过雪山,我往北离方向而行,不,现在不该叫北离了。
去年年尾,西祁皇历两年之争,终将东穆收入版图,统四国,改国号为云。
天启陆在无西祁东穆,南疆北离,唯云国独大。
统计量横,减赋税,统盐水运……
只半年时间,列国在无收归怨言,一片盛世之境。
三年,他成了霸主,而我则是游遍名山大川。
我不知道去哪里,更不知该停在哪里,似乎只有这样,我才能将她的影子慢慢淡忘,在淡忘吧……
又下雪了,片片雪花飘落,我伸手接起一片,攥紧在展手,雪已融化。
翻身下马,我行至一片扩地,取袖中短缨枪,按机关将枪身弹过三尺,猛的一刺……
“唰……”
枪身一飞,穿透片片鹅毛雪片。
抖然旋起,横空一劈。披风在雪中画出弧圆,枪吟而动。
挑,刺,回枪,下旋……
雪花飘舞,朵朵枪花,里皆是那倾国笑颜。
忘了吧,该忘了。
相识至今,快十年了。这是我最后一次为你神伤。
相思无果,从此,便不在相思了吧……
枪挑最后一个招式,我站在雪地中,雪花飘洒,落在红璎珞之上。风吹过,我披风卷起,又翩翩落下。
“喂,你是侠客么?”
有脆生生的说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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