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于扬一直在旁缄口不言,听了这话,点头道:“最好僻静。在下路上偶感风寒,正要僻静之所歇息几日。”那金兵道:“既是我邦下民,当不得外人奸细贼徒。小二,带我们三个一道上去,老爷要检查检查,以免夹带生人在内。”小二应声,接了掌柜的门牌钥匙,将三人领到二楼房间里来。
那金兵手按腰刀,四下查看,对小二道:“财神爷上门来了,还不去准备吃喝?”那阮杰见那金兵并无马上就走的意思,一双眼睛滴溜溜到处乱转,心中会意,道:“这位大哥不如坐下同饮几杯如何?便当祛寒。”那金兵摸着胡须唔了一声道:“果然是走南闯北见过风势的人。”大剌剌坐了下来,那小二连忙告辞出门,去准备吃食热水。
不片刻,那小二带了人,端了几样菜式上来,却是卤烤羊腿,白切鸡,芙蓉鱼,花糕牛肉等几样下酒菜而已。并有一碗三鲜汤给三人润喉。那金兵叱道:“下去,别在此地叨扰老子们吃酒。”那小二果然噤若寒蝉,连忙退下。
当下阮杰于扬两人一左一右,各自坐下,举杯道:“近乡遇故,殊为欣喜。咱们兄弟虽然落魄,有大哥指点帮衬,他日定能东山再起。多谢,请喝一杯。”那金兵冷冷一笑,把酒喝了,道:“只怕南边不易来罢?”阮杰年纪稍大,听他语带双关,心中暗暗一惊,见那金兵脸带冷笑,似是不怀好意,为何这样说?”那金兵冷冷地又笑一声道:“你们俩的托词,说给别人知道,别人不知的也就信了。若说给我听时,却是句句谎言,到处穿帮。你两个一口南音,却托言家在北邦,这种谎话,能瞒得过谁来?”于扬这一惊比阮杰还厉害,伸手一抓,抓着那金兵琵琶骨,低声喝道:“你是谁?”
那金兵被他抓着,既不反抗,也不挣扎,冷笑道:“怎么样,露了马脚,想要杀人灭口么?”阮杰到底年纪稍大,见地也多,见那金兵丝毫不动,心知有异,使个眼色,令于扬松手,拱手道:“你若知我们俩说的不是真话,又不肯大声叫你同伴前来捉我,定无害于我。请问你到底是谁?”
那金兵轻轻一晃肩头,道:“问我名姓,于事无补。我受人所托,劝你们两位早早回头,以免误了卿卿性命。你既知我对你们俩无害,就该听我这一句话去,在此住三两天,不可出门,最多不过三天,便即着速南归。”阮杰心中更是不疑,拱手道:“多谢提醒。兄台救命之恩,在下兄弟当铭记在心,不敢相忘。”那金兵道:“我知你们两位疑心还在。我这里有封书信,你两个看了便知。”脱下牛皮腰带,道:“借你腰间匕首一用。”阮杰心中更惊。他此时外袍未脱,那金兵已看出自己腰带上带着十二把匕首,又更知行藏已露,再要遮掩,未免不够光明磊落,于是掀起外袍,取出一把匕首来,递给那金兵。那金兵接了匕首在手,轻轻一抛,点头道:“好一把浙东吕家的夺命连环匕。浙东吕家乃旧日武林中一大豪门,连环夺命匕传子不传女,传女不传媳,自吕东藩、吕东纪两位老英雄于靖康年间随宗泽起兵勤王,身赴国难与国同休,连环夺命匕多半在这世间已无别的传人。以我所见,你大约就是吕东藩吕大侠唯一的儿子吕堂,是也不是?”也不管他如何回答,用匕首轻轻挑破腰带内衬,取出一幅白绫,和匕首一道交到他手里,道:“你两个看了书信便知端的。”
阮杰(吕堂)接了匕首和白绫在手,轻轻展开,但见那白绫上写着几行字:“文昭(吕堂字)仁兄、履业(于扬,即杨钰字)仁兄青鉴:长江分袂,三载于兹,每忆丰仪,时深渴想。当年弟病游江南,非吾兄慷慨解囊伸手,贱躯早填沟壑,弃之于野矣。每念热肠侠骨,弟没齿不敢轻忘。弟暂避风尘,闭门谢客,唯贱躯粗适,堪告故人耳。闻二兄不日将同至京师,欲代国刺金帝,并取沈王之首,弟以为切不可也!八脉心法,沈王新近已然大成,金帝身旁,国师普风旦夕不离,凡出入者,有三千铁骑护卫;此二人者,乃我国绝顶高手之属,弟苦修多年,未有足信能胜此二人者。我兄所想,弟心亦知,唯念二兄着速南归,以期来日可也,万勿轻身犯险,切记,切记!若二兄南归,可来盘云峰面晤,万勿迁延。书不尽意,敬请钧安并侯二兄前来草堂,弟青峰顿首。”
吕堂把信看完,暗吃一惊道:“原来是青下就是他的族侄耶律宗雷了?”那金兵喝完了一杯酒,道:“贱名不足扰二君之耳。叔父学究天人,算无遗策,两位的行踪他早已知道。叔父既然知道两位的来意,沈王宗弼(金兀术)耳目遍及两京(开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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