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中被吓得肝胆俱裂,屎尿齐流,慌道:“你…你果然那鬼,我陪你作甚,你休要寻我!”见陈青桐充耳不闻,摇摇晃晃就要扑来,再也忍耐不住,发出凄厉一声的尖叫,立时发足狂奔,不防被脚下石头磕绊,一个筋斗栽进草丛,竟然昏厥了过去。陈青桐哈哈大笑,道:“年轻才俊?不过如此,笑死我也。”反用芦席将他卷起,急急奔回洞中,丢在草垫上,拍拍手,即将离去之时,抬头见得月色之下,壁画一角尚有一行小字,写道:“有缘来之,缘尽离去,悉毁剑画,无影无踪。”陈青桐笑道:“原来这位前辈有如此嘱咐,是我粗心大意,竟然不曾看见。既然他要我将壁画销毁,我便依言行之好了。也免得如此武功,被坏人学了去。”拔出自己的长剑,就着长发小人儿与束髻小人儿的壁画胡乱划将一通,破坏殆尽。陈青桐笑道:“且看你醒来,被那无飙道人见了洞中的情形,你又怎样交代?”哈哈一笑,唱道:“我亦乘风飘缈去,草亭野凳不留痕。”转身没于苍茫之中。
待他回到客栈,那关掌柜地看了半日,震愕不已,道:“公子说要上泰山游历,采风谒碑,却为何多日也不曾回来,落得如此狼狈不堪?”陈青桐有些尴尬,衣裳破旧,体味甚然,道:“我遇上了拦道抢劫的强盗,被他们捉在一个山洞里面,虽然没吃什么苦头,但毕竟不见天日,又不能洗漱,自然显得不甚整洁了。”
关掌柜惊道:“泰山上有强盗么?若是如此,我可要报官了。”
陈青桐不愿多说,眼睛一转,道:“我没有‘安分牌’,引来官府之人,只怕你和熊总镖头都脱不得干系。我既逃了出来,索性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以后少独自上野山去就是了。”关掌柜讪汕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只是那熊爷??????”陈青桐道:“熊总镖头怎样?”关掌柜道:“明日他要与流云庄庄主比武,今日已立下了生死状。”陈青桐惊道:“这是为了什么?”
关掌柜道:“上次他镖局死了两个镖师,追凶索恶,无有头绪,后来一个蒙面人深夜相告,说凶手不是旁人,乃是流云庄所为。熊爷半信半疑,借拜庄之际,派人悄悄依照蒙面人所述,派人溜进流云庄后小花园内,从一块莲花石下,果然搜出被劫掠的镖货‘九龙戏珠杯’。这可谓铁证如山,两家因此大起纷争,弄到最后要比武决生死了。”
陈青桐灵光一闪,不觉“啊”地一声。关掌柜看了他一眼,又道:“此事披露出来,流云庄矢口否认,说是有人栽赃陷害,根本不能为信。官府虽然闻报,但忙于替当今圣上选美之事,一者无暇顾及,二者也不愿卷入武林纠纷,因此不肯立案,听凭双方依照江湖规矩,自己解决纷争。”
陈青桐想起当日无飙道人与孟中的一番对话,不觉恍然大悟,忖道:“如此看来,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只是他们黑这么做,究竟有何目的?可与他们口口声声说的‘大泰山派’相干么?”匆匆洗漱一番,便到那镖局去见熊南熙。哪知走到门口,便被两个汉子拦住,问明来意,抱拳道:“公子,我家总镖头明日与流云庄庄主比武决生死,此事众人皆知,此刻他正在休息准备,说道任何人今天都不会面招待。”陈青桐听了大为无奈,只好悻悻而归。
第二日,镇上居民皆早早起床,宛若赶集一般,吆三喝五,呼朋唤友,往镇外珍珠河畔小石广场赶去,要看威远镖局总镖头熊南熙与流云庄庄主顾冲的比试。起得晚的,来不及吃早饭,带着几个小馒头,一边行走,一边就水吃喝。有人笑道:“你如此仓促,不怕噎着么?”那人闻言摇头道:“若是晚了,哪里还有好位置?”陈青桐也在其中,微微摇头,叹道:“这等性命攸关的大事,在乡人眼中不过是一场好戏罢了。”不多时,来了擂台下面,见东边飘扬一面飞虎大旗,底下坐着威远镖局一众,熊南熙正色肃容,颇为凝重;西边有五色云彩的绣缎大旄,旗下站立一人,身材适中,不胖不瘦,三缕黑髯不长且顺,甚是端庄,乃是流云庄庄主顾冲。陈青桐忖道:“倘若果是泰山派无飙道人与孟中、孔池策划的阴谋,他平白受此冤枉,可是无辜之极。”
稍后见一位道人来到台面中央,那道人鹰目尖鼻,倒挂细眉,脸色微黄,唇上八字,颔下一撮山羊胡须,大声道:“今日威远镖局与流云庄比试武功,特请贫道主持裁判。所谓拳教无情、刀枪无眼,高手过招,难免会有死伤,无论哪方如何,新旧老帐尽皆一笔勾销,日后决不可再以此为由,寻衅挑斗。”教身旁一个少年道士出来,正是孔池,看他双手各垂一生死状,遍示群人,然后退下。
台下有人叫道:“这主持裁判之人,定然德高望重,你是哪一位?可当得如此重责?”台上道士干笑一声,道:“你莫非是外乡来客?若是这泰山脚下的居民,见我模样,便该知我身份。”稽首道:“贫道泰山派无嗔。”台下那人叫道:“我便是本地土人,平日上山烧香极少,自然不认得你。自从你们再将一半泰山划为自己私家花苑,不许民众游玩,我更是上去得少了。无嗔道人脸面一红,不再搭理他,咳嗽一声道:“请熊总镖头与顾庄主上台。”
熊南熙走前几步,望着顾冲,怒道:“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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