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作道士,依旧隐匿于人群之中,只待熊南熙与顾冲争斗危急,便要纵上台去捣乱。却听得有人哈哈大笑,道:“周兄弟,我又错了。”另一人哼道:“你错什么了?”先前那人道:“我本以为你是天底下第一的脾性暴躁、蛮不讲理之人,不想到了此地,方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威远镖局的熊老爷,武功不及你,但偏执倔强,比你还强上三分不止。嘿嘿!那流云庄的庄主分明清白,什么都没做过,反倒被人陷害,偏偏被认是幕后真凶,任凭其百般解释,终究无用呀!”熊南熙闻言,愕然一怔,颇有不悦,暗道:“是谁替顾冲开脱?”思忖间,拳脚一慢,露出破绽,真被顾冲一脚踢中小腿,一个踉跄,几乎摔倒,急屏气凝息,集中精神,小心应付。
另一人道:“狗屁,狗屁,我铁臂熊周通最是深明大义,精通人情世故,何时变得不讲道理了?”陈青桐一惊:“铁臂熊?难不成是周通么?他如何到了山东?”
正在这时,只听砰砰两声闷响,顾冲与熊南熙再互换一招,两人各自分开。那周通大声道:“还不曾见识分晓呢,就这么不打了?稍后便当如两条疯狗,冲上去将各自咬个遍体鳞伤才对嘛,哈哈!”熊南熙正欲进招,勃然大怒,顾冲也沉声道:“无嗔道长,请来你来裁判,骚扰闹场之人,你管也不管?”无嗔道人走前几步,来到台边,拂尘一掸,稽首一礼,道:“哪位朋友说话,何不出来一聊?”
周通分开人群,纵身上台,道:“是我铁臂熊周通!你不曾听过我的名字么?”无嗔道人心头一凛,暗暗忖道:“这个魔头为何到了泰山脚下?”只见周通手指一人,道:“他叫袁伯当,即是我结拜兄弟,却又是我极大的仇人和冤家,绰号‘百剑一笑’。对了,此人原本叫做‘百剑一笑’,只是被那江南大侠樊英吓破了胆子,虽然侥幸保全性命,毕竟再也笑不出来了。”陈青桐曾见他与袁伯当斗得甚是激烈,关系称不得融恰,因此相互调侃嘲弄,也在意料之中。如今他二者虽然武斗已息,但彼此文攻未歇,由江南一路走来,想必也不知拌了几千句几万句嘴。
袁伯当冷冷一笑道:“你何不加上一句,说我从此剑也不用了,改用了降魔杵?”围观众人听了,都不禁窃笑。人人都知剑轻杵重,两种轻重相差极大的兵器若能轻易变换,那也是极为难得的了。周通道:“我正要说呢,你本该从此叫做‘百哭一杵’,嫌弃它不好听,于是选了‘百剑一笑’的名号,还真是响亮了许多。”陈青桐想起昔日在驿站山洞中顾青山告诉他的一番言语,不觉心头一动,暗道:“果真是他们。‘毒砂掌’淳于玄呢?他见过红叶峰报恩亭的‘神秘高人’,可知红叶谷所在?红叶谷是否就是鸠盘鬼母口中的红叶峰呢?”
只听无嗔道人讪讪一笑,道:“原来是两位大侠,久仰!”周通摇头晃脑,哼道:“又是狗屁,好臭,好臭!”袁伯当道:“如何又是狗屁?”周通道:“‘夔门六怪’当年之所以能结拜,便是因为彼此都是为非作歹,无恶不作的恶棍,意气相投,是不是?何曾在这牛鼻子的口里反倒成了‘大侠’?还有,他说什么‘久仰’,那是连狗屁也不如了,我先前报出名号,他愕然半日,可见平日鼠目寸光,孤陋寡闻,未曾听过你我的赫赫威名。”袁伯当道:“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既然如此,何不拔出你的大刀,与这位泰山名宿切磋一番,也让他真正见识见识你的厉害,从此‘久仰’不忘?”
周通点头,就要拔刀,无嗔道人神情一变,暗生戒备,却看他摇头道:“不可,不可,先前你不是说还要讲个故事给大家听么?你且讲来听听,讲完了,牛鼻子若还有兴趣,我再让他‘久仰’不迟。”袁伯当道:“好,好,此故事甚是奇妙,不知大伙儿愿不愿意听听?”
台下有人叫道:“你不说让人听故事,只说要人来品这个故事,可见其定然是情节曲折、扣人心弦,我们自然愿意听了。”无嗔道人眉头微蹙,冷笑道:“要说闲话,到外面没有人的地方聊去,请勿干扰比武。”周通道:“你这番言语,不是狗屁了,却是鼬鼠之屁,我几乎要被熏倒了。”袁伯当哦道:“这是什么道理?”周通道:“这故事干系到威远镖局两位镖师被杀之真相,怎能到外面去说?既然是故事,自然当有听众,他为何要赶我们到没人的地方去聊?莫非怕这真相被人知道么?臭死了,臭死了!”顾冲与熊南熙闻言,相顾失色,收势止斗,抱拳道:“袁兄若是知道什么,请不妨明言。”袁伯当摇头道:“顾庄主叛教立庄已久,改邪归正;熊总镖头素来侠义豪情,平生与人为善,是这十里八乡闻名的大善人。我兄弟二人混迹黑道,作恶累累。所谓自古正邪不两立,实当不起你们这般称谓。只是这故事嘛,我是一定要说的。”
台下众人闻言,相顾起哄,其中有那欢喜节外生枝的,也有不忍见顾、熊相斗的,纷纷嚷道:“说吧,说吧!”无嗔道人再不情愿,此刻也无可奈何,退到台后,接过孔池奉上的一杯清茶,只觉得又苦又涩,心中忐忑不安。
袁伯当道:“我兄弟二人来到山东境内,一路自然坏事做绝,欺男霸女,可谓人见人怕、人闻人怨。”台下众人笑道:“是,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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