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桐此时心中甜蜜无比,走上几步,听得又是一声轻响,倒似丁晴又将小门的门闩拨开。只听丁晴在里面轻轻一声惊叫,已被进门来的陈青桐牢牢抱个满怀。二人相拥而卧,不多时,各自沉沉睡去。
待二人一觉醒来,窗外繁星点点,银河璀璨,丁晴笑道:“你我如此昼夜颠倒,长久下去,只怕对身体有害无益。”忽地又是一笑,问道:“我睡得可真死,你听见我打呼噜了么?”
陈青桐搔了搔后脑勺道:“我睡得也如死猪一般,什么动静也听不到。”丁晴大笑道:“那就是没有打呼噜了。青桐哥哥,你的呼噜打得可真响,好在你打呼噜时间不长,我捶几下床板,又大声咳嗽几声,就没有了动静。”
陈青桐大窘,道:“那可是抱歉,你??????你没有睡好吧?”丁晴微笑道:“哪里?你呼噜一停,我马上又睡过去了。唉,你这呼噜虽然不常打,我却还是要学会适应的。”话音甫落,惊觉失言,脸上顿时发烧起来。陈青桐浑然未觉,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我深恐睡得沉迷,于卧床之时,还念念不忘内息吐纳之法,不想还是不能‘自知’。”忽地兴起,搂着丁晴,轻轻在她额上一吻。丁晴满脸绯红,急忙逃开一旁。
丁晴低低地道:“青桐哥哥,你看今晚天气甚好,风息清明,神气洁净,想必那二鬼污浊自惭,定然不会过来作祟的。既然如此,我们在屋中已然憋了一天一夜,出去走走也好,就在这场院之中,随意闲逛散散心?”陈青桐笑道:“我倒无妨,只是你不怕么?”
丁晴粉面通红,捶了他一拳,嗔道:“你又来笑话我了,真坏。若是无鬼,我敢上天入地,什么也不怕。”言罢,便拉着他来到了场中,转悠少时,索然无味,便邀陈青桐一同练“吟天剑法”。此剑参悟得天地阴阳变化,即可合一练之,得阴阳互济之妙,也可分开对练,得阴阳对峙之功,便如那泰山洞壁之上,化作了束髻与长发小儿彼此进招拆招之势。只是丁晴另有一通打算,只盼着天底下学习这高明剑法者愈少愈好,除却蝉吟老人与陈青桐之外,再也没有第三人能够学得。日后,她的青桐哥哥若是行走江湖,闯荡三山五岳、四海九洲,更能扬名立万。她既替陈青桐存有这几分私心,默默为之安排,便是自己十数日来,每夜看蝉吟老人“活络筋骨”,得了机会,也心甘情愿地放弃,却只催陈青桐好生学习。相互倾慕,彼此钟情,虽无山盟海誓,早已心心相映,你一剑来,若是春风拂面,今生唯纳此美,便心满意足;她一剑刺去,三分含笑,七分柔情,霓裳曼妙只为君独舞。哪里是在练剑?却是传情达意、比翼双飞之舞剑,每每一招,更添几许甜蜜,愈发兴致盎然,什么疯颠逃匿之鬼,什么白衣追逐女鬼,统统付诸脑后。二人情到深处,难以自持,恨不得人间红尘,唯此一刻亘古不变,从此天长地久,终身厮守。“吟天剑法”共计七十八路一百五十六招,分开来各得七十八招,但丁晴只懂得其中十余招,陈青桐也仅用相应的十余招与之“切磋”。这十余招翻来复去,二人也不觉得厌倦,盈盈微笑之间,脉脉怀春之际,只觉得这十余招端端比得上一百余招,一千余招,好似长江黄河,浪涛滚滚,绵绵不绝。蝉吟老人推窗观看,抚须微笑,自去打坐歇息。
便在此时,听得院墙外有轻微的脚步声响,夜深人寂之时,入耳格外真切,陈青桐道:“难不成那疯颠之鬼来了?他若在前,白衣女鬼必定在后。”丁晴闻言,机伶伶打了一个寒战,脊背寒意顿起,道:“我们进屋去吧?”一阵冷风吹过,陈青桐也不禁心惊肉跳,道:“好,好,进屋去。”二人疾步进屋,也不点灯,从内将门闩插好,依旧透着窗隙往外窥看。
片刻只听“铛”的一声,有人从外面扔进一块小石头。丁晴奇道:“这是投石问路,乃是江湖手段,若是昨夜二鬼,怎会如此作为?”她傍在陈青桐一侧,心中本是惴惴不安、惶恐畏惧,但听得如此动静,反倒如吃了一颗定心丸一般,先去了一半怯意,不似先前那般骇然,心中忖道:“莫非是有人与我等一般,要在此投宿吗?只是既用上了这‘投石问路’的手法,鬼鬼祟祟,想必不是什么好人,若非汪洋大盗,也是鸡鸣狗窃之徒。”思忖如是,料定是“人”而非“鬼”,身上寒意顿去。
陈青桐方要说话,听得大门处有人道:“王爷,此地看来安全,你在这里歇息一晚,明日再想办法不迟。”丁晴脸色一变,攀在陈青桐肩头,俯耳道:“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那位朝思暮想的辛姑娘来了。”陈青桐颇为尴尬,低声道:“你又胡说了。昔日的金簪子我也还给她了,你还不信我么?她是我的仇人,即便旧怨化解,也已成陌路,就算是再进一步,也只当得寻常朋友,和你在我心目中的重要是万万不一样的。”
丁晴见他急得面色通红,不觉噗哧一笑,道:“开玩笑罢了,何必当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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