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那两个穿着一模一样的人,苟日德与陈二狗并不陌生。
那是衙差。
陈二狗亲眼见过的,年前镇上的老黄因为失手打死了自家媳妇,被衙差逮住后剁了脑袋,就在菜市口,用的就是衙差腰上的大刀。
而今日,他们刚刚打死了麻三。
杀人偿命,这是荒镇上的规矩。
“快跑快跑。”
陈二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全忘记了杀人的是苟日德,他连帮凶都算不上,毕竟他当时可是被拷起来打的,完全没有作案能力。
但陈二狗却是没有半点置身事外的想法,他心里清楚,当时苟日德是因为紧张自己才失手将麻三打死的。
所以不管什么后果,他都会跟苟日德一起扛。
...
二人埋头狂奔,总算在两名衙差靠近之前到了巷口转角处。
没有丝毫犹豫,苟日德拉着陈二狗便是一个左拐。
待拐进另一条巷子,二人才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要脱离了衙差的视线范围,就算是暂时安全了。
之前的侥幸心理不复存在,衙门的人来得太快了。
他们前脚才刚逃走,后脚就碰上了衙差。
不知道是他们太倒霉,还是衙差大人们本来就这么敬业。
此时可不敢耽搁,苟日德拖着带伤的陈二狗,拼尽全力的埋头狂奔,只要再拐两个弯,应该就能彻底的甩掉身后的两个衙差。
可没跑出多远,二人忽然傻眼了。
一堵石墙拦在前方,他们逃跑的这个方向,居然是个死胡同。
“完了!”
现在的位置离转角口只有两丈(约等于6米)不到,那两个衙差经过的时候铁定能看见他们。
方才慌乱之下,苟日德根本没抬头看路,现在成了瓮中之鳖。
陈二狗幽怨的看了一眼苟日德,要是苟日德拉着他往右边跑就没事了,此时二人对面那条巷子就深的很,一眼望不到头,其中一定还有岔口,随便再一拐就能甩掉衙差。
可惜时间不能倒退,此时折返回去已经来不及了,这么会儿的功夫,那两个衙差估摸着已经快到转角了,现在倒回去....兴许刚好碰上。
二人绝对会被绳之以法。
“门,有门!”
正当二狗绝望之际,苟日德忽然发出欣喜的声音。
在死胡同的侧墙上,一扇小小木门静静镶嵌着,给了绝望的两人一丝曙光。
现在可不是讲礼貌的时候,苟日德调整姿势,飞一起脚踹在木门上。
“哐当”一声。
木门应声而开。
许是主人家没想过后门会遭贼,这木门后面似乎连锁也没上。
二人见状大喜过望,立时冲了进去,然后再小心翼翼的轻轻将门合上,生怕惊动了那临近的两名衙差。
约莫过了七八个呼吸,门外响起“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二人心跳加速,生怕方才踹门的动静引起了衙差的注意,若过来查看,那可就糟了。
不过还好,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并未朝这边靠近。
再过三个呼吸,脚步声消失,门外已是一片安静。
此时,趴在门上侧耳倾听的两个人才同时长舒口气。
“躲过了。”
苟日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紧张之下,他方才却是连大喘气都不敢,现在得空,才连续两个深呼吸平复情绪。
忽然的,苟日德鼻尖耸动两下,朝陈二狗问道:
“你闻见什么味儿没。”
陈二狗此时也耸耸鼻子:“好香。”
屋里采光不是很好,陈二狗循着味道走了两步,然后忽然大叫一声:
“鸡,大哥是鸡!”
他语气激动,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
苟日德一愣,随即脸色一黑。
谁是鸡?
你才是鸡,你全家...算了。
一点素质都没有,叫这么大声找死呢。
真当这是自己家?
他俩现在可是擅长名宅,是贼!
两步上前,苟日德来到陈二狗身旁,他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香。
下一刻,苟日德张大嘴巴。
“靠,真的是鸡!”
面前是一个灶台,放着几个被盖的严严实实的盘子。
而其中一个被二狗揭开,一只肥美的烤鸡正静静的趴在盘子中,鸡屁股撅得老高,金黄金黄的,好看极了,正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看着这只烤鸡,苟日德如见了那啥。
“这..真是..真是婀娜多姿啊!”
有多久了,三年?还是五年?
苟日德这具身体已经太久没有见过这般美妙的事物了!
还是这么近距离的。
苟日德不受控制的产生一种强烈的生理冲动,腹中一声凶猛的雷鸣响起,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荤腥的他,此时脑仁儿都是饿的!
“造孽啊造孽啊,前身也混得太惨了,怎么办,身体的本能快要拉不住了。”
最终,苟日德忍住了,非己之物,岂能取之,他一个人读书人,怎么会连这点诱惑都经受不住?
本能再强,也强不过他坚强的毅力!
他顺手揭开灶上的另一个盘子。
那是一份香喷喷的蒸鱼。
豉汁四溢,婉转留香。
再揭开一个盘子。
红烧猪肘子。
表皮软烂,肥而不腻。
再揭开一个。
终于..
那是一盘烧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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