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怀鬼胎,但激烈的争吵之后,竟然相互缓和,谈笑风生了起来。
都是人精,谁又比谁糊涂多少?
回到国舅府,天色已晚,大雨已过,唯剩朦胧之意。
从马车上下来,朱序缓缓靠近杨安,低语道:“我思来想去,敢问将军,可是真的会向秦王提议和亲之事?”
杨安环视了一下四周,低语笑道:“还提个屁,晋国若是打下,什么没有?还差他司马老儿一个女儿?”
朱序虽已料得如此,还是恭敬道:“可是...”
“没可是。”杨安透露道:“秦王此次派我前来,也是想趁机打探一下晋国虚实,若是可击,便可一鼓作气拿下晋国,这其中之意,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朱序心中一跳,果然不出谢相所料啊,赶紧压制住心中的激动,问道:“那?该怎么回复晋主?”
怎么回复,你朱序会不知道?杨安心里清楚。
但是,对于朱序恭敬的询问,还是有点欣慰的,朱序此人不骄不躁,今日虽立了功,却还是时时刻刻将他这个上司放在心里。
顿时哈哈一笑,道:“急什么,暂不回复,能拖则拖,这事儿,你定能办妥,我如今对你之才华是肯定的。”末了,又拍了拍朱序的肩膀道:“朱将军,之前对你有些许误会,如今方知,还是秦王高瞻远瞩啊。”
这算是掏心窝子了吗?
朱序立马诚惶诚恐道:“将军谬赞了,秦王于我有再造之恩,宽恕我的罪行,饶老臣一命,如此明君,老臣何敢不尽忠职守,死而后已。”
杨安顿时大悦:“你之才能胜过那贪生怕死之辈百倍有余啊,此次回去之后,我定会上表秦王,为你请功。”
朱序赶紧道:“谢将军提拔之恩。”
“嗯。”杨安点了点头,倍感欣慰,抬头看了看夜色,道:“我今日还有事儿,需连夜赶往襄阳,你与那贪生怕死之辈暂留建康,稳住晋国上下,若事能成,你也将是大功一件。”
朱序伸手感受了一下雨水,道:“这么急?不等明日先?白天路好走点。”
“不了,战事紧急,机不可失,以免夜长梦多,让晋国有人提早反应过来。”
朱序知晓劝不住,只好恭敬回道:“那老臣在此恭送将军,祝将军一路顺风,若是遇得雨急路滑,还请将军照顾好自己,老臣也定会竭尽全力稳住晋国上下,为将军争取时间。”
杨安顿时有点感动了,军情紧急之刻,这老头儿却还是担忧他的安全胜过军情。
“嗯,你也回去吧,就此别过,等将来胜利了,咱们再喝上一杯叙叙旧。”说着,杨安接过旁边一匹白马的缰绳,一个潇洒的翻身直上马上。
一拱手,一鞭之下,马蹄飞起。
未久,就消失在了雨夜之中。
朱序久久看着马儿消失的方向,又待了一会,才叹了口气转身入府。
“杨安那厮与你说什么了?”李伯护就在门后等着朱序进来后,道:“也与我说说。”
“没什么,简单的叙旧而已。”朱序回道。
“叙旧?你与他有什么好叙旧的?”李伯护不满道:“你将我当傻子不成?是不是说我坏话儿?”
朱序看着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二五仔,心里冷笑了一下,回道:“将军多虑了,将军此话,可是将杨将军之为人贬低了,我朱序不是那种人,杨将军更不是那种人。”
朱序一番话,顿时让在场的秦国士兵恶狠狠的瞪着李伯护。
杨将军为人正直,不畏生死,岂是你这个投降之辈可以污蔑的?
我等可也是看到你这墙头草在朝堂之上被吓尿了的场景啊。
李伯护顿时心下一虚,知晓自己犯了众怒了,但是,面子上放不下,他如今才是这使团的一把手,你朱序依旧还是在我手下办事儿呢。
“哼。”李伯护冷哼了一声,威胁道:“最好没有,否则,我饶不了你。”
说完,自己离去。
让你再嚣张一下,朱序隐忍了下来,冷笑不已,料得过不了多久,就风水轮流转了。
......
皇宫之中,宴席已散去。
群臣叩拜之后,谢安等人留了下来。
“想不到我晋国之中,竟有如此之多有叛降之心的人。”司马昱叹息道:“朕自问待他们不薄啊。”
“人心本就不足,若无忠义之人,又怎么会理会于圣上之恩呢?”谢安劝道:“乱世之中,最是不差此等小人,陛下不必气愤。”
“这叫朕怎么能不气愤?”司马昱道:“朕恨不得现在就砍了他们的狗头。”说着,又无奈道:“若是像朱序一般战至最后投降的话,朕还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如今这战事还未起,这群墙头草就已经想着胳膊外拐了,实在是可恶的很。”
“可恶是可恶,但是,如今陛下还是保重龙体为先。”谢安道:“此些小人,待战事了结之后,再做算账也不迟,只是如今战事在急,还是莫要动了自己的根本,此乃迫不得已之举。”
“嗯。”司马昱不悦的嗯了一声,牢骚发完,还是得要步入正事儿。
“今日过后,估计朱序会有升官之势吧,此等情况之下,他还会有心朝着咱们吗?”
司马昱之担忧的确也是正常,没有什么是高官厚禄买不了的,如果有,那只能说是民族大义了。
“朱序为人绝不是李伯护之辈,老臣认为其依旧可信。”谢安沉默了一会后,又笑道:“如今,我们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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