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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严林仍是去镇上撑船,这天回了家,只是坐在门槛上发着呆。
下午他在码头与一众船夫等生意时,听得旁人说着镇上的鸡毛蒜皮的各事。忽地一人神秘地说道:
“前些天,乡下的石磨村出了人命,两个村民被马匪给逮杀了,可怜呐,全尸都没落个,如今官府抓了人,你猜怎么着?马匪还有别的同党,愣是出了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将一帮人买了出去。”说完还伸出中间三个手指,手腕故意抖了又抖。
“我滴个乖乖,多少钱啊那是。”旁人呆住。
“整整三千两啊!”
“那帮天杀的马匪,搜刮了多少钱。”
“话说你怎么晓得这事儿?”一人好奇提问。
“我一老表,在牢房是个小狱卒,这可是内部消息。”
一帮子人在码头边交头接耳,不多时又议论到镇西边“红宛楼”的姑娘去了。
少年虽见过世间百态,但对人命一事,没想到还能有此等事情,不由得有些晴空霹雳的感觉。
第二日,少年专门没去撑船,去了运来酒家扫地洗碗。
期间得了空闲,偷偷跑去小二那打听马匪最近的消息,小二点头好像是有个马匪被别人赎买出去的事情,具体也不大晓得。
下午少年早早走土路离开了镇子。
......
季镇衙门,内堂。
长衫男子手持羽扇,正是被那道士叫做书呆子的。男子冷冷地看着头戴官帽的一个老人,肥头大耳,油光满面。
老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眼神无奈,是季镇的父母官。
“明知那其中三人是死罪,为何还要放?当堂的审判难道只是一张纸?”长衫男子手中羽扇开了又合上,发出簌簌声。
“下官也是情非得已,马匪的钱也只是个名义,我也是接受到了上面的允许,才敢.....”老人见男子的神色愈发冰冷,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钱呢?”
“我只拿到了一百两。”老人急忙开口。
“只。”男子点头。
老人意识到自己说的错了,为时已晚。
“赎人的,是哪里的。”
“上面的老爷才知道,并不会让下官知晓。”
“那些人出去了,他们怎么处理。”长衫男子缓缓走到桌边,坐在椅子上。
“说是会被发放到漠北州充军,去做冲锋卒。”老人站在一边。
长衫男子捏着扇柄,轻轻点着桌面。
“朱公子,小的只是上面手下办事的,您找我无关痛痒,这些钱,您就...”老人颤抖地拿出已经换成十两金子的钱。
朱公子的扇子轻轻飘过,“啪!”一声打在老人手上,将他的手打了回去。
老人蓦地抖了一下,手辣辣地疼;平时这季镇的官,没少收这钱收那玉,肥硕的手浮现一道红印,不敢发出丝毫的声音。
“我再听说季镇有马匪,就算西田县那个县令老头保你也没用。”长衫男子扔下一句话,打开门走了。
待到许久,肥胖老人哆嗦的坐在凳子上,拿出金灿灿的锭子,宝贝地哈着气,擦了又擦。
......
石磨村。
早早回了的严林,内心百味翻涌,两年前任三爷教自己撑船技巧的画面仍在脑边;整个下午都在忙活,又不知道干了些什么,一直在想着为何会有这种难以理解的事情,杀了人的那几个马匪,现在应该在哪个山寨吃着肉喝着酒吧?
没心思做晚饭,严林去找陈独眼。
陈独眼正在那棵老槐树下,与几个老婆婆在唠着什么;等走近了些,听到是在说着任家两个女人的事情,老婆婆们会轮着去任家做饭,陈独眼直说“地道!”
“马婆,别的不说,你这热心这一块,在俺们村,是这个。”陈独眼竖起大手指。
“呵呵呵,都是亲邻,应该的不是。”马婆婆笑呵呵地摆手。
“李妈妈,你儿媳妇肚子挺大了嘞,没几个月就要崽子落地了吧?”
被叫做李妈妈的老人也是笑盈盈,说到时候请陈独眼去喝喜酒。
陈独眼故作嗔怪,“咱俩家谁和谁,那一定去,还用说?我给大胖娃包个大红包!”
陈独眼宛如一个八卦老太婆,与几个人一句接一句,全然没个男人样。
严林看到陈独眼熟络的滑稽模样,无奈露出苦笑,走了近了几人都没发现少年到跟前了。
“咳咳。”少年咳嗽两声。
“哎我的妈,要死啊,谁啊?吓死人可要偿命......”陈独眼一哆嗦,直拍胸口,大声骂着回头。
几个婆婆也是一激灵。
陈独眼见到是严林,愣了下,又继续说道:“你这臭小子,我可年数大了,吓得白痴不能动了,你可要给我把尿端屎。”
引得婆婆们哈哈大笑,村子里很久没有这样笑声了;
严林平静的道:“这不没吓到。”
陈独眼又要说什么,严林打断他:“去你家拿点东西。”
憋了回去的陈独眼难受得很,想说又不能说,拍了下大腿,起身道:“算了,大人不计小孩过,下次再唠,我先走了。”对着几位婆婆嘱咐道,“下次”两个字咬的很重,看得出来没唠过瘾。
严林与几位婆婆问好道别,婆婆们也是笑着答应着;
一大一小身影向村头走去。
严林在陈独眼屋里拎了张凳子坐下,陈独眼将炉子里最后一点火苗熄了,转头看向少年,神色如常。
“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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