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见凌玄这复杂的眼神,他便怒从心中起,他一脚踩在凌玄胸口处,冷笑道:“妖怪,本公子要杀你,你可服气?”
凌玄瞪着他,吐出一口鲜血,道:“呸,狗丈人势,脱去这身华丽的皮,你也不过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东西,有何值得炫耀?”
南宫轩伦脚下用力,凌玄一根肋骨咔嚓一声应声而断。他道:“好一张伶牙俐嘴,哼,今日本公子非要你亲口说出自愿服诛,甘愿叫本公子所杀不可。”
身后于燚清上前劝阻,道:“公子,士可杀,不可辱。”
‘啪!’
南宫轩伦回手便打了他一耳光,清脆的声响回荡在空气中,久久未散去,他吼道:“于燚清,狗奴才,你吃我南宫世家,用我南宫世家,住我南宫世家,你不过是父亲脚下一条狗,本公子如何做事,何曾有你乱吠的份?”
于燚清垂下头,退到一旁默不做声。那云仙见此情况,深知此时巴结正是时候,他上前道:“公子,无需跟一条看门狗计较,以免伤了公子雅兴。公子想要此妖心甘情愿服诛,又有何难处,只要在下略施法术,必然叫他惟命是从。”
南宫轩伦挥手道:“不,本公子仁义无双,侠义心肠,不过是让一只妖怪心甘情愿被本公子所杀,何需借助你等邪法。”
云仙尴尬一笑,应声道:“是是是,公子仁义无双,乃是当今盖世豪侠,是在下多虑了。”
凌玄三度负伤,此时已是油尽灯枯,再无法提起半丝法力,他深知今日自己恐必死无疑,但他不甘,不甘就此死去,不甘死在如此一名纨绔子弟手中。他不看南宫轩伦,而是直直看着于燚清,目光之中饱含怜悯之色,道:“看得出,你非池中物,却为何甘愿被人呼来喝去,任打任骂?”
于燚清低头不语,南宫轩伦却是冷笑道:“怎么,你想替他打抱不平?呵呵,他不过是本公子家养的一条狗,本公子一句话便可决定他之生死,何况只是打骂。”
凌玄望向他,道:“你一生也无法明白,人与人之间需要的是什么。”
鹤仙闻言,不屑道:“哼,你不过是一只妖,有何资格谈人?”
凌玄道:“妖又如何,人又如何?如果人皆像你等般虚情假意,为了一己私可以不择手段,甚至低声下气,毫无尊严,我甘愿为妖,也不愿像你等般,如此丑陋。”
赖仙面色一怒,喝道:“放肆,你……”
南宫轩伦挥手打断,笑道:“不想你虽为妖,对人性却颇有几分见解,可谓入木三分,哈哈……”
西北三仙不由面面相觑,眼中皆是闪过一丝怒色,不过终究隐了下去,未敢发作。他一个南宫轩伦,西北三仙还不放在眼中,不过南宫世家,他们却不得不卖它三分薄面。据他们所知,南宫世家不仅仅是世俗中大福大贵之家,修道成仙一事也早有涉猎,且不乏高手,况且,一名散修,无依无靠,大千世界,繁华人间,便全靠自己一手打拼,个中艰辛,无人能体会。南宫世家有他们需要的,他们就不得不收拾起自我,像条狗一样任人奚落喝骂。
凌玄不理解个中微妙,自然无法体会西北三仙的心情,只当他们心甘情愿如此,他望着他们,眼中不屑之情更甚。在他纯洁的心中,修道成仙,便是已经跳出了凡尘,不该再与世俗纠缠不清,便像二极宗众人,隐居深山,潜心修练,生活虽然简朴,却也道骨仙风,自得其乐。他不无讥讽地道:“你们修道,修到此般毫无尊严可言,也算别开生面。”
殊不知,天下修道之人何止万万,有幸拜入仙门者又有几许?得上天垂青,有幸拜入仙门,自然可以跳出凡尘,不为世俗之事牵绊,潜心修练;无缘拜入仙门,只是得到一名散修抬爱,授予修道法门而步入修仙大道者,便不得不为一日三餐奔波劳累。
修道成仙,丹药法宝,必不可少,但任何丹药法宝,除去已知的二十八件先天灵宝之外,皆不是天然形成,而是经人手炼制而来。而方今天下,炼制丹药法宝之法,又大都失传,作为一名散修,十有八九不会炼丹铸剑之法,想要得到一颗丹药或者一柄飞剑,便只有靠机缘,或者像西北三仙一样,找一个大福大贵之家投靠,或许可以得到一星半点好处,若主人高兴,赏下一柄飞剑或一颗丹药也说不定。
找一洞天福地潜心修练,不问世事,那只是大宗大派弟子才有的福分,对于散修而言,是可望而不可及之事。
西北三仙心情复杂的想着,不知不觉,被凌玄主导了情绪。
凌玄并不想就此放弃自己宝贵的生命,尤其将他踩在脚下之人,是如此一名不可一世,却无真本事的富家子弟,若是论单打独斗,他有十足把握赢他。如此,他更是不甘心,虽然他身负重伤,再无法使用法力,但修练乌仙诀而来的念力却是不受影响,再次受伤后,他便悄悄释放出无比强大的念力,言语间不知不觉便带了某种能影响他人情绪的魔力。故而南宫轩伦才如此反常,当场打了于燚清,驳了西北三仙之面,平日他虽然也是张扬跋扈,但绝不是此等毫无脑子之人。
西北三仙修为了得,意识海也比众人强上许多,按理凌玄绝不会如此轻易干扰到他们,不过,他找到了他们的心中隐痛,一语便刺痛了他们的弱点,他们情绪起伏不定,他的念力便轻而易举渗透他们已是单薄得可怜的防御,此时,西北三仙几乎被他完全控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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