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场大雨的洗刷,天地明净,空气清新。
赵雪骥一行人出了破庙,望西而去,途中再无片刻耽搁,至午后时分,早已深入陇州百余里。
在半路上,四人就九锻山庄目前的局势,作出了许多猜测,也对胡服女子与孔燕回的身份列出了种种假设。毕竟那二人在离开时的留言,不仅清楚的提到了“天外金”,而且直言不讳的预示了凶险。
但是,直到他们策马来到陇山脚下,欲要拜访九锻山庄时,才真正意识到了事态的棘手程度!
头顶的天空,尚有一挂挂彩虹与晚霞交相辉映,山脚下泥泞遍地、大小水洼连成了溪流;然而,此刻呈现在四人眼中的山庄,却是一副遭大火侵吞之后的破败模样儿,在一片断壁残垣之中,犹有一股股黑烟不断地冒起。
享誉已久的九锻山庄,竟给一把大火烧成了焦炭!
“怎么会这样,到底出了什么事?”
“嘿嘿,好一把冲天大火,这是何人的手笔?”
“先别管这么多了,天外金呢?”
四人面面相觑,当即甩缰下马,疾步入内察看。
杜瑶光挨着外墙走过,用鼻子使劲嗅了嗅,抬头说道:“焦臭之中隐约夹着一股淡淡的松油味儿。”
赵青罡脸色难看,道:“可是即便有松油助燃,在大雨之中也决计不可能生起明火,看迹象,这把大火应该是等雨停以后才烧起来的……唉,我们来晚了一步!”
杜瑶光喝了一口酒,露出没心没肺的笑容,道:“说的是,全赖那场大雨,害我们白白的错过了一场好戏。”
雷震环顾四周,看着那些仍在燃烧的屋舍,不由得慨叹一声,道:“这块儿‘天外金’当真是个祸端,就因为它,好端端的一座山庄竟被人烧成了白地。”
赵雪骥道:“还是分开来察找吧!这座山庄占地极广,总有烧不到的地方,或许会留下线索也说不定。”
“赵兄所言甚是。”赵青罡点了点头,当下分派了四个方向,指示三人深入山庄,分别探查。
赵雪骥负责西边,踩着满地的焦炭越走越深,不断的游目扫视,希望能在灰烬之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大约找了半柱香的时间,脚下忽然停步,只见在他的身前不远处,一堆早已燃尽的焦炭之中,正安静的躺着一块儿黑漆漆的令牌,赵雪骥的眼中浮现了一丝亮光。
俯身捡起令牌,握在掌心沉甸甸的,尚有余热,不知是以何种材质铸成,竟然没有融化在烈火之中。他定睛一看,赫然有两个大字镌刻其上,竟是“望月”二字。
赵雪骥又是惊喜,又是狐疑,难道说那两名望月楼的长老已然来过此地?只是不知是在大火之前,还是在大火之后?二人如今又去了哪里?寻思片刻,仍是毫无头绪。
他在原地又找了一阵,再无所获,于是揣起令牌,径往山庄的北面走去,那是赵青罡负责探查的方向。
片刻之后,赵青罡见到了这块令牌,惊讶地道:“这……这竟然是我望月楼的‘黑金令’?唯有在乾旗排名靠前的供奉长老才能拥有,本身就是一块宝贝!”
他掏出手帕,将令牌仔细的擦拭干净,才看向反面的一个棱角,依稀可辨一个蝇头小字,正是一个“林”字。
赵青罡脸色一变,沉吟道:“毫无疑问,这面令牌的主人正是林长老,可见他已先我们一步来到此地,却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与吴长老又去了哪里?”
赵雪骥道:“不仅是吴、林两位长老去向不明,就连那昆仑二老与成百忍也是不知所踪啊。”
正在二人茫无头绪,苦苦思索之际;只见雷震迈着大步,来到跟前,搔头说道:“俺在这山庄里兜了一大圈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竟然只发现了六具尸体,这么大的一座山庄被烧,怎么仅仅只有六人毙命?”
赵雪骥心中一动,喃喃道:“此事确有可疑之处。难不成那成庄主可以未卜先知,事先已预料到了这场大火,一早就遣散了庄中的弟子与僮仆?”
雷震听出他话里的弦外之音,讶然道:“赵兄弟,你是说,这把大火很有可能是成百忍放的?”
赵雪骥道:“不确定,但是有这种可能。”又问道:“那被烧死的六人有何体貌特征?”
雷震苦笑道:“面目全非,是男是女都分不出来。”
赵青罡听得直摇头,叹道:“我们来晚了一步,便步步落后于人,这场大火烧得真是绝呀,不光烧毁了一切线索,也烧断了后来人对‘天外金’的所有念想……”
末了,看向二人,接着道:“既然探查无果,不如先去陇州城的分堂打探一二,总好过留在这里徒增疑云。”
“如此最好。”赵雪骥点了点头。在江湖之上,只要是有人生活的地方,就有望月楼或大或小的分堂设立,陇州毗邻凤翔城,可以说是就在望月楼的眼皮子底下,想来这里的分堂应该规模不小,或许真有消息也未可知。
赵青罡看向雷震,问道:“杜兄弟不是和你一起去了南边么,怎么没有一起回来?”
雷震道:“杜老大和俺同行了一段,但是走着走着,俺就找不见他了。公子既然要出发,俺去叫来回来。”
但还不等雷震动身,就在这时,蓦地里只听一声清朗的长啸从山庄的南边传来。
雷震面色一变,失声道:“这是杜老大的声音,难不成他遭遇了敌人?”
其余二人眼中却均是一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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