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还得花钱看病,到时您又该心疼钱了。”
张氏咳嗽两声,想想也是,顺了顺气,慢慢道:“娘看病这钱,自己出,你们手里也没多钱,你婆娘马上要生娃了,到时候花钱的地方更多,你们的钱还是攒着吧!”
黄氏插嘴道:“娘,看您说的,我们的钱不还是您的。”您的钱也是我们的,我们花出去的小钱,到时得从您身上扣除大钱来。
张氏没听出黄氏的话外之意,脸上总算有了笑模样,看了看外面的日头:“老三,你去厨房给你婆娘做点饭菜,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她定是饿了。”
“娘,不用,我还不饿,要是饿了,午时剩的饭菜随便糊弄一口就是了,”黄氏可舍不得在折腾当家的,这一天就跟上山下山似得,累的直喘。
“好了,你们回屋休息吧!”张氏挥手让他们出去,自己在屋里躺着,满脑子想的都是静儿,担心她回去被宋宏毒打一顿,又担心宋家真的怒极休了静儿。
竖日一大早,宋母让宋父召集宋家的族长及叔伯过来,宋宏带着唐静出现在宗祠里,宋家的族人看见唐静一身的伤,脸上都有些不忍,纷纷指责宋宏,下手太狠,宋母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道出事情,宋家的族人满脸吃惊,由一开始同情到如今的鄙视,更有甚者直接说:“这样的婆娘,我们宋家要不起,还是赶快将她休了!省的祸害我们宋家,”
唐静饿了一宿,此时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听见宋家人说的话,她没开口反驳,和离是她提出来的,只要不在挨打能离开宋家,她是满心的愿意。
宋家的族长咳了一声,大家立马安静下来,族长沙哑道:“唐氏,我等只是听你婆婆的一面之词,我且问你,她说的是否属实。”
“是。”
周围理论声纷纷响起,族长眼光稍了一眼,顿时鸦雀无声,族长叹气道:“既然你承认,那老夫也不多说废话,让人写文书,因你犯了七出之一的不孝,所以是我宋家休了你,你可有怨言?”
只要能离开宋家,离宋宏远远的,唐静才不在乎是宋家休了她,还是她休了宋家,虚弱开口道:“休了我可以,可是我陪嫁来的东西,我都得带走,那些东西与你们宋家没有任何关系。”
宋母瞪着眼睛,怒声道:“你犯错在先,还想要东西,真是恬不知耻。”
唐静淡淡道:“若您不同意,那我不会在文书上按手印,看看到底谁心急。”
宋宏咬着银牙,恨声道:“给你,”又觉得不解气,冷笑道:“即使你不说,你的东西我们也不会留着,谁知道有没有霉气,沾染了,便倒了大霉。”
唐静懒得与她争口舌之快,点头道:“那我去整理东西,你们写好文书,我直接按手印便是。”
宋宏至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唐静抬脚一步步回到她房间,拿出一块布将她的衣裳还有成亲时陪嫁的东西裹起来。
宋母担心唐静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让身边的丫鬟跟着过去,成亲后,唐静还是留了一个心眼,把以前私底下攒的银子偷偷的缝补在衣服里,谁也看不出来,她整理自己的旧衣裳,丫鬟也没放在心上,待唐静提着包裹去宋家的宗祠,丫鬟回到宋母身边,小声道:“奴婢眼不眨的看着少夫人,她除了拿一些旧衣裳,其他什么都没拿。”
宋母这才放下心,又瞪了丫鬟一眼,平淡道:“什么少夫人!在说错看我不罚你。”
丫鬟忙低头认错,不在吱声。
宋家的族长年纪很大,胡子花白,他颤悠悠的将休书递给唐静:“宋宏已按了手印,待你按了手印,休书便成了,我们会拿着休书去县衙备案,待文书判下来,你们俩就彻底和离了。”
唐静点头,看了一眼宋宏,竟在他眼里发现一丝伤感,心不自觉的抽痛一下,抬手反而牵动到身上的伤,想到他毫不留情捶打自己的模样,那一点点留念也消失殆尽,毫不犹豫的伸出拇指在休书上按了手印。
宋宏终于开口,只是淡淡一句话:“唐静,你好狠的心。”便是自己对她拳打脚踢,说了很多无情的话,可心里也没有想过真的要休了她,她不仅没明白自己的心,反而毫不留情的在休书上按了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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