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搁下了手上的刻刀,看着手里的梳子,微微翘起唇角:“闲来无事,不知相爷夫人可有空为本尊束发?。”
楚瑜看着他手里的梳子,忽然想起了什么,她略一迟疑,取了那把梳子:“好。”
虽然这等亲密的动作,不该在与逸哥儿之外的人做,但是……她有她的顾虑。
她站在琴笙身后,散了他一头乌发,取了檀木梳来替他细细地将乌发束起。
琴笙如缎乌发掠过她的指尖,一如十五年前,风烟山上她替他束发的模样。
楚瑜心情有些复杂与惆怅。
琴笙看着台面上的西洋水银镜,眸光沉寂如水。
夜色渐深,台上烛火轻跳。
“嘭嘭嘭!”窗外的天空忽然燃亮了焰火,刺耳的爆炸声忽地震耳,隐约还能听到海风送来嘈杂的喊杀声。
琴笙巍然不动,只将一只白玉发簪递给身后人,淡淡道:“封相果然有些能耐。”
楚瑜接了发簪,慢慢地地替他簪入发中,叹了一声:“三爷,收手罢了。”
那一枚焰火闪过之后,她便知道封逸谋划的事情成功了。
“是么。”琴笙笑了笑,起身看向楚瑜:“那我们就去看看这戏的落幕罢。”
看着琴笙的模样,楚瑜心头一悸,隐约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出得门来,金曜浑身杀气腾腾地领着曜司武卫跟在身后。
一行人来到了院子中庭,楚瑜一眼就看见一身黑色绣云纹长袍,长身玉立独自站在院子里的熟悉人影。
“逸哥儿,你怎么来了!”楚瑜又惊又喜,抬脚就要冲过去。
但是下一刻,一把雪亮的剑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楚瑜脚下一顿,停在原地,冷眼看向一边的金曜,金曜却没有搭理她。
琴笙则款步向中庭走去,停在了院子中央,似笑非笑地看着封逸:“封相,胆量不小。”
一黑一白在院中皆是长身玉立,如黑白玉棋子对弈。
“三爷的胆量才是教人佩服,竟连对陛下都能痛下杀手。”封逸修目一片莫测之色。
此言一出,楚瑜整个人都震了一下,琴笙竟然……真的杀了皇帝?
“封相在乎陛下的死活么?”琴笙拢了拢披肩,仿佛一点不惊讶封逸会出现在这里,只轻描淡写地道:“东宫那位小太子如今不都备下了龙袍头冠只待登基大典了。”
封逸微笑:“三爷手段神鬼莫测,杀伐果决,本相腹背受敌,陛下也只能早作打算。”
“是么?”琴笙轻抚了下自己的衣襟:“封相的手段也不差,竟能出现在这里,看来赫金人的人马已经被你收服。”
“隼摩尔兄弟二人虽然嫌隙,但是比起维持让中原落入三爷这样的魔神之鞭手中,他们还是宁愿维持现状的,明白了与虎谋皮的道理,自然不会做蠢事,平了西线战事,三爷这里,本相自然是要走一遭的。”封逸道。
两人仿佛闲聊一般的语气,却已经来回数次博弈,天下大局竟在彼此的掌心间。
“封相这番合纵连横的手段着实出彩,不过孤身一人便敢股深入虎穴,不怕有来无回么?”琴笙温淡地一笑。
封逸也报以微笑:“若是怕,本相便不会来了,我来,是为了接回我的小夫人。”
“若是本尊不放人呢?”琴笙垂眸。
封逸淡声道:“那就不要怪本相踏平云州城了,如今整个云州都在官兵的包围下。”
仿佛为了对应封逸的话,一震猛烈的爆炸声再次响起,伴随着硝烟声,异常的刺耳。
楚瑜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却因为脖子上的剑,不敢动弹丝毫。
琴笙忽然抬起眸子看向封逸:“看起来,封相对本尊这一局的胜负果然是十拿九稳了。”
封逸微笑:“三爷此时要全身而退,还是不难的。”
琴笙闻言,仿佛似听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似的,忽然轻笑了起来,笑声冰冷非常:“那还真是劳封相费心了,可惜……要让封相失望了。”
他话音刚落,更剧烈的爆炸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更有无数破空之声,似无数利箭穿空。
而封逸蓦地抬头,但见天空爆出一线火光,那是不妙的信号,他脸色骤变:“海王船队!”
他明明已经将海王船队阻截在海王岛附近,怎么会……
金曜冷笑着忽然出声:“苍海碧落,龙王无双,纵横天下,岂是尔等区区水军可敌。”
封逸脸色阴沉地看向琴笙,却见他依然清风明月一般地立在庭中,只是长风起,他宽袖翻飞如羽翼,一身气势不再收敛于温润如玉的面具,如利剑出鞘的气势几乎逼得他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面前站着是纵横西境沙场,拥有魔神之鞭名称的战神,也是碧海之上,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龙王。
也骤然意识到,他之前能如此顺利,也许不过是对方早已设下的棋局,要网的却是……
封逸忽然意识到什么,下意识地看向楚瑜,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琴笙负手而立,看向封逸,笑容冰凉如深渊:“如今,封相还要如何全身而退呢,还是你指望宫中的一老一小能在没了你的扶持下,还撑得住本尊的手段?”
此时,火曜不知何时闪身而出,同样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架在了封逸的脖子上。
“逸哥儿!”楚瑜早已听出不对,脸色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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