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已经走过了石板桥,马上就要走出巷子的黑甲兵忽的停住了脚步,两人几乎同时将腰间的佩刀抽了出来,互相对望了一眼,又慢慢地走了回来。
“别动,你小子不老实,这琴声是和缘故!”高瘦男子走在前头,一脸的狐疑,他边望着那处破旧的瓦屋,边将陆离呵斥住。
那阵突兀的琴声也就持续了三四息,便戛然而止。雨忽的又下大了起来,陆离那只抬出去的脚一直僵着,直到听到那声呵斥才缓缓地收了回来。他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应付。
为什么!
陆离心里一瞬间闪过无数道疑问,他想不明白,就算那位叫素九的女子没有离开,就算她还没做好赴死的准备,又或者还有其他的企图,但是为什么又要把他自己拉下水去!她早上在房间里凄凄惨惨说过的那些话,陆离依然记得清清楚楚,这一出戏根本就不符合逻辑!
“哑巴了吗!不是说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那琴声又怎么解释!”高瘦男子走到了陆离的身边,将佩刀一抬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不知道啊,这里一直就我一个人住着,我也从来没听过这鬼怪的声音!”陆离颤抖着声音开始狡辩,这打死都不可能会承认的。
“胡说八道,别把大爷我往那些玄乎里带,这根本就是有人在故弄玄虚,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里还有人住着!”高瘦男子似乎一心就认定陆离和这琴声一定有瓜葛。
“我真的不知道!刚才都说了,这处破瓦屋堆都荒废了好几十年了,我从就在这住着,也从没见过其他什么人!”陆离暗道一句这关中兵并不傻啊,这说辞根本就糊弄不过去了。这般想着陆离嘴上还是继续狡辩着。
“老四,要不要叫人!”那名一直打着灯笼默默不语的黑甲兵,忽的扯了扯高瘦男子的衣角,压着声音说道。
男子闻言扭过头去瞪了他一眼,厉声道:“能不能有点脑子,叫什么人!只要他们那群人过来,到时候这功还能轮的到我们头上么!只不过是个弄虚作假的把戏,那群废物自己技不如人,死了活该!想我王家以前也算是洛阳将门,要不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弟弟被个贱人坑害,我王家又怎么会落的这般兔死狗烹的下场,我王朗又岂会随军入楼兰,来吃这般苦头!”
这个自称王朗的男子此时一脸的傲气,他说完又扭回头来,那把刀始终都架在陆离的脖子上,大雨哗啦啦地下着,气氛有点莫名的诡异。
陆离感受着脖颈处和胸口位置同时传来的冰凉,整个人有点麻木。
不管那个叫素九的女子有何居心,如今这个场面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他能想象到的最坏的结局也是这般,但是偏偏又发生了。
从一开始陆离就知道,窝藏余孽本就是死罪,但是他始终都抱着一丝侥幸,以至于早上素九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心里更多的是解脱。陆离甚至从来就没有担心过刀客的身份暴露,因为在他眼里,这几乎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但是素九不一样,她有迫在眉睫的羁绊,有深藏已久的怨恨,这些都能够让她毫不犹豫的去赴死,只要赴死就会暴露,一旦她被暴露,陆离自己就有一般的可能也会暴露。但是他良心上还是过不去的,所以今天就算被那个少女阴了一枚寒毒,陆离还是想着要把那句话带到。
可如今这般处境,只要那两名黑甲兵知道了素九的身份,那么自己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陆离恍惚之间就镇定了下来,在这几息的时间里,他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在脑海里迅速地过了一遍。这个在楼兰古城里苟活了十六年的少年,心里第一次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还愣着干什么!带我们过去看看!”那个提着灯笼的黑甲兵突然凑上来踢了陆离一脚,这一脚踢的很实,让陆离从思绪里猛的就惊醒了过来。
陆离连忙陪着笑脸,低下头去,战战兢兢地向着瓦屋走去。
连续的大雨让这一处破旧的荒地泥泞不堪,陆离穿着一双草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最前头,他脖子上依然被那个高瘦的男子用刀驾着,而那名提着灯笼的黑甲兵走在最后头,他一直不断地张望着四周,脸上的神色比起那个叫王朗的人来说明显要慌乱的多。
陆离一个不留神,踩到了一处泥泞的洼地里,踉跄了几步,他趁机又抬起眼看了看已经近在咫尺的那件瓦屋,眼里忽的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冷漠。他两只手一直都摊在身前,此时却微微地握成了拳头。
“别想耍什么花样,要是让我知道你在这窝藏罪犯,定不会轻饶你!”王朗又厉声说了一句,持刀的右手忽的振了振,加了几分力道。
陆离只觉得脖子上忽的有点温热,他也不敢用手去擦拭,只能由着从斗笠边沿滴下来的水不断地冲刷着,在靠近肩膀的位置,赫然有一道已经被刀锋压出来的血痕。
“到了,应该就是这里面。”陆离在那处瓦屋的门口停住了脚步,颤抖了一下肩膀,轻声说道。
王朗和那名黑甲兵闻言对视了一下眼神,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把刀从陆离的脖子上收了回来。
“你先进去!”提灯的黑甲兵压着声音吼了一句。
陆离不由的又咽了口唾沫,尽管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这到了门口,让他还是觉得无比的忐忑。他将右手的拳头又紧了紧,刚才一路走来,他都没有看到素九的身影,那么也不可能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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