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林弈秋居然真的答应帮我。
大约是觉着以我现在双目失明的样子,即便林素闻胜过我,也会让外人觉得胜之不武,有损林素闻和他们家的声誉,得知我想恢复眼睛,请他帮我取出体内的万尸蛊虫,林弈秋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不过,这万尸蛊虫,吞下去容易,想要取出来却很难,其中经受了不少波折和痛苦。
而林月见所说的,那个能够使我复明的方法,需要遭受的痛苦和折磨更是难以言说。
倒在地上挣扎喊叫,师兄走进来,看我发作,连忙跑过来搂住我:“绯然……”
“林公子说,这个方法一旦施用,起初是有些痛,但熬过这几天就会好了。”
他双手束缚着我,不断地说着这些安慰的话,可我却已经快要分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了,满心想着的,就是去死,以死来结束这种痛苦。
以前魂咒发作时,虽是痛不欲生,但咬咬牙,尚且可以忍受,但现在……
由于疼痛,冷汗浸湿了衣服,脸颊上黏着乱发,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的桌子,很想撞上去,但师兄在后面拉我,我根本没有力气。
只能咬牙求他:“师兄,杀了我吧……”
师兄紧紧搂住我,语气焦急而悲痛,不断地安慰我:“绯然,忍一忍就过去了……”
兴许因为太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师兄手中挣脱,身体撞上桌沿,上面的杯子落下来碎了一地,看到一片碎瓷片,急忙拿在手中,想对着自己的脖颈割下去,却又被师兄拉住。
瓷片握在手中,割伤了我的手,鲜血直流,师兄哽咽道:“绯然,你不要师兄了么?”
“师父死了,师妹也没了,若是连你也出了事,你要师兄怎么活,怎么活……”
我怔怔地发呆,听着师兄的这些话,很想将手中的瓷片丢出去,但太痛了,实在太痛了,在这种疼痛面前,手中可以夺去我性命的瓷片,却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只需轻轻一割,这种痛苦就能结束,可是,若我真的割下去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师兄和林素闻了。
“师兄……”
听出声音哽咽,才发觉自己已经泪流满面,我想让他杀了我,可这样做的话,太自私了。
林素闻走进来,看到屋中的情景,连忙走过来,半跪在我的面前,试图掰开我握着碎瓷片的手,发现掰不开,才低低地道:“松手。”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看他,又听他道:“你忘了自己答应过我什么?”
他的声音去轻柔,听到他的声音,刚才由于疼痛产生的暴乱狂躁,好像渐渐被平息下来。
他放弃掰开我手指取出瓷片的举动,改用轻柔的语气道:“绯然,人要被救,必先自救,已经行到此处,你要就此放弃么?”
放弃么?
不想的。
我还有很多人想要去见,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做,一路走来,日夜折磨,那么多的痛苦都挺下来了,现在就要放弃么?
哽咽的语气中带着哭腔,向林素闻喃喃道:“我不想离开,真的不想……”
那一瞬间,林素闻的眼神中闪过沉痛的神色,却又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又握住我的手,淡淡道:“听我的,松手。”
紧握的手指渐渐松开,手心却已经被割得血肉模糊,颓然倒在地上,怔怔地失神。
师兄觉察到我不再挣扎,渐渐地将我放开,向林素闻问:“林公子,还有几天。”
林素闻不敢再看我,淡淡道:“三天。”
他避开视线,从地上起身,走出房门外。
师兄将我背起来,安置到床榻上,替我包扎手上的伤口,良久,我缓过神来,直觉林素闻还在门外没有走。
向他道:“师兄……”
师兄看向我,我咳嗽了一声,有气无力地道:“你去叫林素闻进来吧。”
“可是……”
师兄微微皱眉,有些犹豫,似乎怕他走开之后,我又做些什么。
我涩然一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再做什么了……”
师兄走出门去,林素闻果然很快就进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这半死不活的样子,眼神中依然是不忍,默了片刻,道:“抱歉……”
我向他笑了笑,道:“是我自己选择的,况且,现在我已经能看到了。”
说着,尝试着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又抬眸道:“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我以后会如何,有一个人,请帮我照顾好他。”
林素闻问:“谁?”
我露出微笑来,回答:“你。”
对上他的眼睛,又叹了口气,道:“现在,除了师兄,我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了……”
林素闻默了良久,才道:“好。”
帮我恢复眼睛的事,林素闻到底还是愧疚的,这三天下来,一直守在我的身边,见我发疯发狂,见我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
最后那一天,据说是最痛苦,也是最紧要的关头,他和师兄寸步不离,将我捆在床上,最后还是坚持不住,沉沉地昏了过去。
林素闻似乎想用碧云天的梦蝶术法,企图为我分担痛楚,我虽是昏迷,但却能明显感觉到身上的痛楚减轻了许多,冥冥中,想起在南疆的山洞中,箴言用梦蝶术法为我分担魂咒的画面,下意识地就想到了林素闻,毕竟在林家,除了他之外,没有人再会使用碧云天的术法。
我想阻止他,一如当初想阻止箴言一样,可惜却无法移动,也无法发出声音。
幸亏最后林弈秋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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