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竞在确定行动方案后的第二天去接小野美黛下班,询问她在栖川旬办公室里有没有什么收获。
答案自然是没有,不仅没有,小野美黛还发现栖川旬又收到了一份来自日本国内的密电。依然是亲自去拿的密码本,她想起栖川旬先前提到的,在晋西北战场上截获的军事情报,觉得那些密电一定和这些情报有关系。
“恐怕我们没有等你在她办公室慢慢搜寻的时间了,”谈竞道,“我向你引荐一个人,擅长开密码箱,想办法把他带进去。”
小野美黛默了一下:“他……”她想问这个人可靠吗,但能被谈竞带到她面前,这句话就是多此一举。
“机要室白天都有人员驻守,即便是晚上,也有安保人员来回巡视。”小野美黛轻轻摇摇头,“我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把他编进安保科里。”
“等他在安保科取得信任,然后再被安排上独立执行夜班的任务,恐怕那个密码本,也没有被窃取的价值了。”谈竞一一否决了小野美黛的计划,然后道,“我们要用最短时间,再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前提下,将密码本拿到手,一旦日本人更换了密码本,那我们这些心血就全白费了。”
小野美黛打量着他,慢条斯理地抿嘴笑了笑:“你早就有计划了,是不是?”
谈竞没有故作谦虚:“是有一个想法。”
“只是一个想法?”小野美黛揶揄地瞧着他,“是不是乌篷将人物告诉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有想法了?”
谈竞高深莫测地笑了一下,没有答话。
“一天到晚就知道卖关子。”小野美黛嗔怪道,“说说吧,你的计划,都需要我做什么,将他带进去吗?”
“这是最后一步。”谈竞道,“你需要先确认放密码本的保险箱在什么位置,室内的布局图,以及保险箱型号……别弄错了,如果打开后发现装的不是我们想要的密码本,那就等于做了一场无用功。”
小野美黛笑道:“放心吧,领事馆首席政治秘书的身份,还是有点用的……起码比共荣协会会长的用处更大一点。”
领事馆每隔一段时间会集中检查一下各项情报工具的使用状况,为了避免电报机等设备被安装上窃听器。这件事由小野美黛全权负责,就连抽查时间都不固定,是个极大的便利。
陆裴明认可了谈竞的计划,但以防万一,他要亲自见一见祝七。
“用你的人脉调查他吧。”谈竞道,他与陆裴明素无接触,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防范这个人,如果祝七的真实身份被他查出来,又是一桩麻烦。
陆裴明皱起眉:“这种小人物……”
“你能查出山顶,那这个人应该也不在话下,他很活跃,执行过很多次任务。”谈竞故意激他,“还是说山顶并不是你查出来的,而是……你编造出来的?”
“嘴上积点德,对你没坏处。”陆裴明瞥他一眼,“你和山顶恢复联络了吗?”
这也是故意问的,他知道没有。如果谈竞和山顶回复联络,那和陆裴明的联络关系立刻就会断掉,即便是要合作,也会是两方长官出面,共同拟定行动计划。
“我去查那个人的底细,你配合秦广勘测保险箱位置。”陆裴明道,“她在领事馆检查过很多次,每次都忽略掉那个保险箱,可见栖川旬连她也瞒着……小心一点,别正式行动还没开始,就被抓了。”
他对小野美黛肯定不敢这么说,但当谈竞在跟前的时候,就仿佛是专捡不好听的话说一样,谈竞有时会回敬,有时则一言不发。就连小野美黛都看出来了,居中说和道:“两人嘴上都不饶人。”
“他不应该做法院院长,应该做报社主笔,与我在方寸间痛痛快快地来一场论战,然后惨败于我。”谈竞面无表情地说,“这样就老实了。”
陆裴明大笑。
小野美黛雷厉风行地抽查了机要处的保险箱。她拿着档案部,仔仔细细地将每一份存取记录和每一台保险箱对照起来。栖川旬的记录就混在那些档案里,查到她那一台的时候,机要处的田中处长明显犹豫了一下,小野美黛当做没有看到一样,语气寻常地发问:“这台保险柜在哪里?”
田中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小野美黛仿佛也没有将他这短暂的沉默放在心上,她低头翻着厚厚的存取记录,一副例行公事的样子,又随手指着几个记录道:“这几条是隔夜才放回来的,借取原因问了吗?”
田中回答:“电讯科更新了密码,因此将存档的旧密码本拿走,避免重复项。”
他说着,将小野美黛领到一排其貌不扬的保险箱处,指着最角落里的一个:“小野秘书刚刚问的那个保险箱,就是这个。”
一个灰扑扑的小箱子,看起来像是用了很久,丝毫不引人注目,难怪总是会被忽略。
小野美黛不着痕迹地仔细打量那箱子几回,它上面摞着另一个保险箱,左侧的箱子将它挤进右侧的墙角里,只有正面露了出来,一只小小的铭牌定在上面,小野美黛看清了上面的标识,是一个“皇”字,这只保险柜是皇牌的,和这间屋子里大部分保险柜一样,产于日本本土。她很快地从那个小箱子跟前走过,目测出了箱子大体的长宽,还故意在另一个和它尺寸外形全都一样的保险箱前驻步,仔细记下了那只箱子的型号,然后将他们全部交给了谈竞。
祝七一直都没有露面,所有的信息全部是通过谈竞居中传递。陆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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